第二日早晨,云姨又来探望错儿。
错儿的脸色不似昨日那般,与云姨说话也温温顺顺的。云姨看到,心里欢喜,她握住熙儿的手道:“姑娘真是神了,错儿今天没有和我吵嘴了..。”
“错儿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是想明白了。”熙儿笑了笑,“不过,云姨是否知道错儿的心结在哪里呢?”
云姨沉默半晌,低语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错儿此时出了房门,去给爹爹请安。
熙儿沉吟道:“云姨可知错儿为何对你这般?”
云姨摇摇头,疑惑道:“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
“这不重要。终归您是他的娘亲,他不会因为这样的名号或头衔而故意记恨您的。”熙儿顿了顿道,“除非,云姨有什么事瞒着他,然后又不小心被他发现了。”
“这个..。”云姨似乎有些为难,“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缘由,莫非,他知道了..。”
熙儿道:“正是,而且错儿还告诉我了。”
“这孩子。”云姨不禁嗔怪,但看着眼前这姑娘,一颦一笑都颇有亲近温和的气息,这姑娘似乎真的是对错儿好,否则错儿怎么会欺瞒大少主而救了她。良久,她缓缓道,“我就实话实说吧,看熙儿姑娘可否帮我解开错儿的心结。”
“如此甚好。”
云姨面露沉思,向熙儿诉说着那段往事。
那年,云姨年方十九,弹得一手好琴。因为家中欠债,债主上门要钱,债主见她模样长得好,便要求买下她。她不得已,才被绑去青楼。但她卖艺不卖身,名号青云,纤纤素手,一手好琴,名震安陵城。她本身又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到了极致,贵公子们都倾慕而来。
那年,冷天涯也是个血气方刚,热血的男子。听闻有这样的美人,也不禁想来看看。
冷天涯携着几个好朋友一同去春宵楼,其中一个就是白莲。白莲是女子,本该不能进入青楼的,但因为冷天涯的关系,她见到了青云。
第一次相见,青云便被冷天涯的气质所吸引了。但似乎,冷天涯对她十分冷淡。倒是坐在一旁的白莲,在青云弹奏的时候,给冷天涯讲解各种琴音里的奥妙,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冷天涯也不烦,似乎是很有耐心,听她讲,而且,眼神温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白莲琴声造诣颇高,有时为青云指点一二,青云也十分感激。白莲时常说,青云是不可多得的知音。而青云,也为拥有这样的知音而高兴。于是,白莲和青云认作姊妹。青云年长,便是姐姐。一来二去,白莲经常往春宵楼里跑,就是为了听她的琴音。而每次,冷天涯都伴随左右。
有一天,嬷嬷故意来到她的房间,对她悄悄地说:“青云啊,嬷嬷养你那么久了。也知道你的本事,可是你就除了弹弹琴,也没什么长处了。现在公子们听你的琴都听的没趣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啊。”
青云淡淡道:“嬷嬷,当初说好了,我可是不卖身的。”
嬷嬷的脸黑了下来道:“不卖身可以。但我看见那个贵公子冷天涯时常来你这儿,如果你能..”
“别打他的主意,冷公子是我的朋友。”青云知道嬷嬷想说什么。
“哼!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嬷嬷嘲讽道,“别告诉我你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在这里,你没有多少选择。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要是两周里搞不定冷公子,你就乖乖的陪我下去接待客人吧。”威胁加恐吓。青云那一夜无眠。
向平时那样,冷天涯依旧携着白莲来听曲子,而和平日不同的是,青云在衣着上做了番考究。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
“姐姐今天可真是漂亮。”白莲不由的感叹道,她回转身子问:“天涯,你说是也不是?”
青云假装不去看冷天涯,却侧耳细听,心里十分期待他会说什么。
冷天涯抬起双眸,显然被她这般打扮惊艳住了,望多了她几眼,不过转瞬恢复。他抿了一口茶,对着白莲缓缓道:“你说是就是了。”
听到的答案后,虽然心底隐隐有些难受,但终归冷天涯有把片刻的精力放在她身上,她的精心准备还是有用的。想到这里她的唇勾起几分笑意,不过,青云也不敢过分妄求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两周的期限快到了,她一筹莫展。
最后一天,嬷嬷又来说道:“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多一天不如少一天,反正结果是一样的,不如现在跟我去陪客。”说罢,拉住她的手,便要扯她下楼。
青云死活不肯依。就算是最后一天,她也不能放过,她不甘心。那若是真的成功了呢?
偏偏那晚大雨,春宵楼里冷寂寂。闲拨琴弦灯花落。青云真的觉得无望了,既然无果,她的命生来卑贱,连天都不帮她,那就算了。明天就等着嬷嬷趾高气昂地训骂她吧。
待准备和衣睡下时,玄门轰然大敞。
青云急急起身掌灯,就看见冷天涯醉醺醺地走进来。青云疾步走过去搀扶着他,道:“冷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白莲呢?”
冷天涯冷哼了一声。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青云。
她的肩上披着白色轻纱,一头青丝随意的垂在肩上,柔顺美丽,脸上未施粉黛,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肌肤白里透红,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
如此妩媚的女子,他怎么从来没正眼看过她,借着酒意,他失了神。大手拂过她的腰际,白色纱衣瞬间撕开,不容青云反抗,压身俯下。灼灼热火升腾,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让他们都去死吧。”他低低地呢喃,也不看身子下青云的表情,热切,惶恐,期盼,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