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袭大气一提,再次追了上去。于是,丢人的继续丢人,嬉笑的继续嬉笑,武林盟的人好不尴尬!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当然包括一向自以是的云行歌。
如此兜兜转转半个多时辰下来,风剪柔越跑越精神,内力运转越浑厚,而霍袭已经累得连刀都快握不住了,丹田枯竭厉害,终于靠着柱子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喘息,眼冒金星。事实证明,霍袭真的还不如李渊重来得痛快。
于是,风剪柔路线一改,飞回玉冷之身边,得意道,“故事!”
玉冷之扶她坐好,手掌从她后背渡内力过去,边笑着道,“好,去请章少平!”
“章少平……”
六大门派的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只有云行歌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甚至握着椅柄的手掌都开始冒汗,而顾曲也终于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冷月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当着六大派的面将侯爷摧毁!
玉冷之端起茶杯悠闲啜一口茶,淡淡道,“这次我们就说说少林慈严方丈一事。”
有心之人都发现了,玉冷之确实独爱血玉,就连茶杯都是通透鲜艳的血红色,不可否定,六大掌门现在最想问清楚的人已经成了他们的盟主,云行歌。
于是很快从侧室走出一席精致白衣的少年,章少平,手托一副黄色绢书面向众人向众人施了礼,又带着讽刺的神情略扫一眼云行歌,道,“这是慈严方丈生前所写的绢书,上面清清楚楚交代了当时桃花山庄外两名弟子被杀,以及后来飞云山庄他与云行歌是如何设计陷害风剪柔的所有事情。”
满座寂然,迟疑的眼神在章少平与云行歌之间来来回回数次,他们最终还是相信章少平,因为无极门的信誉实在是比飞云山庄要好太多了。
“这……”慧心师太长舒一口气,也委实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少平将绢书递给月孤轮,由他亲自拿到各大掌门面前过目,到此刻为止云行歌已经无话可说。
“这份东西无极门受慈严方丈亲自所托,今日将真相公之于众希望冷月与武林盟的误会可以调解,免得生灵涂炭。”章少平明朗的声音在大殿回荡,末了他转身望一眼风剪柔,轻轻一笑飞纵而去。
他,其实也想告诉大家,风剪柔不是妖女。
“啪”一声,几大掌门拍案而起,纷纷怒指云行歌,但不到两步就被他的暗卫阻下。
“云行歌,你这个卑鄙小人!”
“枉我们如此信任飞云山庄,你竟拿我们当枪使!”
咒骂声不绝于耳,云行歌反倒不那么紧张了,他既然有胆子做自然不会没胆子承认!于是,抿一口茶侧首望向玉冷之,不急不徐道,“最后一回,本侯派易水寒出战。”
所有嘈杂声顿时停止,易水寒眉头先是一蹙忽而再微微一笑,眼角的桃记看起来异常鲜艳,风剪柔与玉冷之一怔,暗骂这个云行歌狡猾!明知道风剪柔与易水寒的关系不一般还偏偏挑他来出战,风剪柔是不能再上了,而就算上来的人是玉冷之,他会亲手打伤易水寒吗?
“侯爷,原来清狂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易水寒桃花眼里的哀怨随着他淡淡吐香的话语一起击上云行歌的心脏,云行歌仿佛觉得心在破碎……
“清狂,本侯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否则今日本侯就踏平这琼花林。”云行歌眼神一凛,气势如山,他可以肯定的告诉易水寒自己能保护好他……
易水寒轻叹一口气,竟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大殿中央,他还是如初见一样宠溺温柔地望着风剪柔笑,如火如荼的绯红依然带着飘落的桃瓣,带着他用生命散发出的桃香明亮他一双清亮哀怨的眼眸。
“清狂……”风剪柔蹙眉轻轻唤他一声,依然记得当初桃飞衣落的“地毯”,依然记得当初惊艳四座的“飞花满袖”,依然记得当初。
易水寒点点头,温柔如水妖娆如花,“小柔,好久没见。”
风剪柔笑容心疼得为他绽放,“好久不见,也许我该叫你一声清狂哥哥。”
易水寒大惊,却分外高兴,诧异望着她,“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以为……”
所有人又被这一幕弄晕了,难道这也是玉教主安排的一个故事吗?但是,这一刻云行歌也很意外不解。
风剪柔歪起脑袋笑得极是灵动,凤目轻轻一眨,一字一句道,“我自然知道,冷月创始人先祖风蔚然,夫君乃是洛海桃花仙渡被逐六王子,易冰崖。”
所以,如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怜惜彼此。
当风剪柔含笑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易水寒长臂一伸将她抱进了怀里,用她的温度抚慰他的伤痛,抚慰消失的家园。
玉冷之淡淡抿唇,当年若不是易家的人风蔚然怎么能够活到四十岁?怎么能够生儿育女,他想,当初风蔚然对始帝是不悔,对易冰崖才是真爱吧……
云行歌闭眼,痛苦决然。
洛海,桃花仙渡……他曾怀疑过的……可是,可是他竟真的是洛海易氏!那个十年前被他领兵覆灭的岛屿上的人,所以他们之间,他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孽缘,真真是段孽缘!云行歌终于相信有报应一说。
正在此时,一道坚硬而冰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不必比试了,易水寒原就是本王的人!”
众人望去,一道高大宽阔的青影将光线遮挡,男人的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具,可怖而撩人,他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子,面目清秀,正是北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