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冷之蹙眉,觉得这个男人的出现将自己的威压减弱了,所以他不满意。
云行歌骤然站起身来,一张脸上全是惊讶和意外,以及不可置信,“景……琉……阳……”
景阳王爷?
什么?景阳王爷?
大殿又乱成了一锅粥,惶恐、惊讶、束手无策……众人形态百异,因此,玉冷之更加不满意了,将茶杯狠狠一掷,依然没人理会。
景琉阳冷哼一声,淡淡道,“云侯好大的胆子,本王的名讳你也敢直呼?莫不是如今这天下已经改姓云了么!”
薄薄的怒意,威严的气势带着君临天下的肃然,所有在场之人除冷月之外齐齐伏首高呼,“参见王爷。”
云行歌反而冷冷一笑,挑眉道,“看来今日本侯是逃不掉了?”
北霁上前一步,单臂一挥道,“带七杀堂主上来。”
冷月大殿,玉冷之长椅之侧平行坐着景阳王,那一张鬼面具在肃然的气氛中宛如修罗,包括他身上的气息都是外露的杀伐与凛冽。
风剪柔拉了易水寒坐在旁边,眼睛却一直盯着景琉阳看,时而好奇时而偷笑,弄得景琉阳倒有些不自在。
七杀堂主双手反绑被带上殿来,暗红色的衣服颇显得狼狈,他扫一眼云行歌后很快垂下了脑袋,不阴不阳的嗓音一时叫许多人都难以适应,“七杀见过王爷。”
呃……于是乎,自景琉阳出现后就被冷落的玉冷之更恼火了,但他并不是个任性的人,所以这笔账他通通记在了景琉阳的头上,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景琉阳淡哼一声,睨一眼云行歌,厉声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当日在杏子林追杀本王?”
众人大惊,这开门就是如此犀利的话题,像霍袭等人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江湖上的恩怨无论如何都不会牵扯到朝廷,即便再厉害的人物也不会正面与朝廷发生冲突,这七杀堂开门就是追杀一个军功赫赫的王爷,更而且这位王爷多年抵御外敌,治军严格,一向被多数人崇敬,这等事情凡是有正义感的人皆不能容忍,所以当下就不少武林人士有了怒意。
七杀堂主一个哆嗦,颤颤畏畏抬起脑袋道,“小人……小人……小人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呸,你们这群天杀的狗贼!”北霁阴着脸大骂一声,那日若不是风剪柔相救他们俩哪里还有命在这里!
景琉阳自是将自己情绪调整到极好,身子轻轻前倾给人一种温软的寒冷,“想要本王死的人,大梁国有,西流国有,荷然余孽也有……你算哪一种?”
七杀堂主听着头顶冰冷而柔软的字眼,额际汗珠直往下流,这些名字不论哪个他都是通敌之罪,要诛九族!
“不……不是这些,都不是……”
“都不是?”景琉阳面具后浮起冷冷的笑容,沉声道,“你在耍本王?”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七杀堂主精神极度紧张,匆忙抬眸向云行歌求救。
云行歌暗自咬牙,使给顾曲一个眼色,顾曲微微点了点头。
“王爷,这等贼人还留他何用?顾曲还不动手!”
话音尚未落地,顾曲便已经拔出长剑刺去,动作之快事态之变化叫人来不及反应,便是景琉阳和北霁都齐齐起身,万万没有料到云行歌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杀人灭口!
然而,顾曲快,有人比他更快!剑刃在七杀堂主胸口前一指外被两根白皙的纤指捏住,她的笑容在剑光的照耀下眩目灵动,一把长剑在她的兰花指下犹如死物。
风剪柔凤目一眨,手腕一转再曲指一弹,顾曲反被内力击退,退后几步虎口仍然酸麻。
“你算什么东西在本宗面前动手?看来你们是把玉哥哥的客气当福气了,玉哥哥不动手不代表本宗也不会动手,这冷月地盘可只有本宗一个人姓风!”
寂静,大殿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见过的风剪柔从来是笑着的,调皮的,不讲道理的……此刻那一双凤目全是璀璨的威严和冷漠,天生的倾城空灵被这股怒气一扫,泛着摄人心魂的邪魅。她说的没错,在冷月严格意义上,玉冷之说了并不算,但只要风剪柔一句话他们随时都会葬身在那片琼花林下!
顾曲垂首不敢再造次,然而经此一事,七杀堂主算是死心了。原本以为今日有云行歌在一定能保他平安,没想到第一个想让自己死的人就是云行歌!
风剪柔朝景琉阳抛个媚眼,后者面具后的脸从耳根红到脖子。
“王爷,都是云侯吩咐小人做的,您的路线也是他提供给小人的,是他吩咐小人取……取您项上人头的……王爷,饶命呐!”七杀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身体挪到风剪柔旁边,恶狠狠看着云行歌!
云行歌抬眸望去,本想看看景琉阳的意思,却不想那人正随意整理的衣衫,一副全不上心的雍懒模样,倒叫他心头更是一紧,这个该死的景琉阳,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荒谬!本侯从来没有见过你!王爷,这种人的话怎能相信?”云行歌挑眉,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单凭七杀一面之词实在有些牵强。
景琉阳微微蹙眉,声音明显已经是在压抑怒火,“七杀,诬陷王侯,你的罪又加了一条。”
七杀急了,大喊道,“没有,小人存有云侯与我的来往书信,上面记载了王爷荷然一战他们所有的阴谋,并且当初大梁王子也是由我们送出境的!”
大殿顿时发出阵阵惊呼,云行歌气得嘴角抽搐,一场围剿演变成了外戚与宗室之间的斗争!
“嘻嘻,这个故事好。”风剪柔拍手称快,纵身一跃回到玉冷之身边,朝云行歌扮个鬼脸,“我就说过这只老鼠从不做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