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云行歌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但又不方便多言,只是一颗心被吊得很紧。而其他七大门派各人听了这话也顿时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纷纷选择望向月孤轮手里的瓶子。
风剪柔蹙眉,隐隐带了在位者的凛冽和威严,“千世,抓两只鸽子过来。”
于是千世很快提了鸟笼进来放在月孤轮手边,风剪柔单手托腮吩咐道,“月长老,证明给本宗可以相信你说的话。”
“是。”
月孤轮垂首,旋即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枚通透血色的小瓶子,将两个瓶子里的药水分别喂给两个鸽子后,在众人眼前那个喝了白色瓷瓶药水的鸽子片刻便全身发黑死去,而另一只鸽子还没有任何情况出现。
“咦?莫非这醉月散不是毒药?”横阳崔玉惊呼出声,众人面色沉沉,心底都在压抑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结果。
“崔掌门稍侯。”月孤轮慈祥一笑,接过弟子递来的银色小短笛放在唇下轻轻一吹,一段欢乐的音符中那鸽子宛如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倒下,却并非是死,而是沉沉睡去。
“醉月散里面含有本教独门创造的一味药,只有配合本门这小段魔音才会发生效果,我冷月的魔音可不是任何一个通晓音律的人就能吹的,呵呵。”月孤轮笑着吩咐弟子将东西撤走,伸伸胳膊又去拿那块碎布。
而摸着那碎布的质量时,月孤轮不由很是失望,捧到风剪柔面前道,“宗主您瞧瞧,我们冷月教在武林盟眼里是相当穷啊,这衣料居然是最最普通的青州锻子……”
风剪柔调皮一笑,偷瞄一眼玉冷之道,“还没有玉哥哥的擦脚巾好,嘿嘿。”
玉冷之当下耳根有些红,瞪她一眼,大手一探将站在殿门前一个侍卫的袍裾撕拉一声扯了下来丢到大殿中央,冷冷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座这里守门童的衣服都是幽州上好的云缎,日后那些杂碎东西谁再敢算到本座头上,本座就扒了他的皮!”
呃……众人明白了,这一唱一和分明就是给他们看的,意思便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是错误的。
云行歌暗暗瞥了顾曲一眼,后者缩了缩脑袋,“那我们又怎么肯定教主不是为了防止留下破绽而故意这样做呢?”
不错,现在武林盟的人都希望是这样,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希望不是自己的错。
玉冷之却懒懒打个哈欠,望着风剪柔道,“小柔你说怎么办呢?”
风剪柔嘻嘻一笑,凤目精灵一眨打个响指,“最好的办法就是问问秋木道长本人啊。”
不待大家反应,侧室的门被打开,秋木道人缓缓而出,冷眼看着意外的众人和云行歌,转身走到玉冷之与风剪柔面前幽幽道,“这个故事的真相现在就由老道来说给风宗主听,那日包围雁荡山的是两千银色铠甲的飞云骑,进了我雁荡山门的是琉璃公子,他说奉盟主的命令而来。”
“啊……盟主……”
“这是怎么回事?!”
四下议论声而起,目光望着闻坐如钟的云行歌,后者一脸冷漠,没有半句言语。
玉冷之笑容深了,带了嘲讽与轻蔑,“好了,故事说完了,下一场你们来挑。”
事情发展到现在,谁还有心情去比试,秋木道人的话怎么会假?但他们更不能相信会是盟主做的!
李渊重调整好气息上前道,“请你们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慧心师太却将李渊重拉了回来,嘱咐道,“魔头一定是在耍花招离间我们,千万不要上当!”
“对,我们怎么能相信邪教的话!”霍袭只要看到风剪柔就会想起刘刚,只要一想起刘刚来就恨得想杀人,所以他也不管云行歌同意不同意了,跃出去指着风剪柔道,“妖女,老夫今日定要报仇血恨!”
风剪柔指间动作一停,玩笑着望过去,眉目间跳动的灵气格外诱人。但也是同时,玉冷之一直温和的神情刹那冰冷,脉脉柔情在眼里顿时化为一潭寒冰,将整个大殿冰冻!
正在这时,风剪柔轻轻按住他的手,她眼里的温柔慢慢击退他的暴戾,是的,他从来都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因为她的人生很短,他的责任便是尽他所能满足她所有的愿望,让她一直都这么快乐。
“放心!”她眨眨眼,赤足在他掌心一点,如蝴蝶般飞舞而去。
玉冷之的心忽然一紧,是不是很快的很快她就会这样从他手心飞走,再也不回来了?
风剪柔朝霍袭笑笑,“亮兵器吧。”
霍袭一愣,差点迷失在那个眩目的微笑中,狠狠啐了一口后拔出弟子递过来的玄铁宝刀冷冷道,“妖女,老夫今日就为我青山一雪前耻!”
比起倒霉的李渊重来,霍袭无论是输是赢是输都赚足了面子,冷月宗主亲自出手已经给了他极大的面子,其实她可以毫无理由的拒绝,因为能够邀请她下战场的只有云行歌那样的身份才配,所以其他掌门有始以来第一次觉得风剪柔其实也不是很讨厌。
然而,渐渐看着一个老年人瞪着赤红的双目挥着宝刀满屋子追一个女子时,大家又是一头黑线……
倒是千世和玉冷之忍不住都笑出声来,这个风剪柔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人。
“小柔,你倒是不记得本座告诉你要尊老爱幼么?”玉冷之突然添了一句,让霍袭看起来更加可怜。
风剪柔一边运着轻功游刃有余地对付身后的掌风和刀风,一边空灵清妙的声音朝着玉冷之道,“霍大掌门都不知道爱护幼小后辈,本宗看他的力气之大哪里像个老人啦……”
“妖女,老夫不需要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