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水开了,章少平熟练得将手边帕巾拿起颠在壶提上提起,之前他被烫得可不轻。然后,又很熟练地为她泡了茶,时间掌握的刚刚好。风剪柔手伸出窗户接过来,一口饮尽,笑容将夜色照亮,“恩,不错。看来你很有伺候本宗的天赋。”
章少平笑笑,少了份当初的骄傲,好奇地望过去,问“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风剪柔笑得更可爱了,眼睛眯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然后杏影一闪纤指迅速在男子身上连点一番,章少平的诧异都留在脸上来不及改变,因为实在太快了。
这就是高手榜榜眼的实力吗?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功夫,更而且无论是她的样貌身行还是手掌都与闺中小姐相差无几,怎么看都不像个舞刀弄枪的江湖女子。还记得,蛾眉女子掌心的厚茧,迎雪观如风女侠那壮实的腰身……
猛然觉得,这个女子好像老天把一切的美好都留给了她。
不待再问,又觉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风剪柔提进了屋子,同时她将桌上烛火一熄窗户一关,他与她离得特别近,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琼香,眼前细腻干净的肌肤纹理叫这个一向稳重的章少平倏忽感觉肚腹一紧,恨不得找块千年寒冰将自己冻死!
于是,有些低沉而颤抖的声音在风剪柔耳边响起,“你……你干什么……”
风剪柔这才细细发觉男子的尴尬,当下玩性大发,邪里邪气在他耳边道,“你觉得本宗好看么?”
章少平全身血液都冲上脑门,点了点头。
女子轻笑一声,“知道怎么保养吗?就是找许多年轻男子来把他们的血都吸干……”
章少平心头突突直跳,这个气氛太暧昧了,他倒不怕被吸血,害怕她还没来得及吸自己就先流鼻血了……
骤然,外面传来打斗声,一阵比一阵清晰,听声音似乎有几十人正围攻一人。正当他疑惑之际,风剪柔将窗户挑起一个小逢,因为屋子里没有点灯所以更容易看清外面的一切,这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
被围攻的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慈严方丈,身上的袈裟已经被血染红,四周大概有三十多个黑衣人,但只有一人站在他们前面,身行很熟悉。
方丈又吐出口血,气喘吁吁,瞟一眼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云行歌,我知道是你何必不敢以真面目示我。”
那人低低一笑,听起来极是危险,纵然他没有拿下脸上黑纱但光是声音就足以告诉章少平了。
“冷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本侯?”
方丈似乎并没有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反问道,“飞云山庄一事,你就这么急着要灭口吗?”
云行歌怒极反笑,“不然要等秋木道人亲自来接你进雁荡吗?”
“哈哈……云行歌,你也怕,你怕我将飞云山庄你栽赃冷月一事告之天下,你的计划就破灭了!”
今日的方丈很奇怪,云行歌并无意要与他纠缠这件事,但他仿佛就是要将此事说出来似的。
听到这里,章少平不可置信地望一眼风剪柔,参杂着一丝歉意和愧疚,但女子的脸上竟是淡淡的厌倦。
外面的对峙还在继续,也许对于云行歌来说方丈已是个垂死之人,所以他开恩地没有很快动手。
方丈蹙眉,眼神却并不绝望,一字一句道,“我与你相交多年岂会不知你的为人,哪怕今日是死你以为我会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吗?”
果然,云行歌眼神一凛,杀伐的气息湮灭夜的和祥。
“哼,本侯今日能杀了你,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没有活路,本侯从来不会为人左右!”
言毕,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慢慢挥起,银光乍现映出一双狠辣可怕的眼睛,方丈淡笑阖眼,面具后的笑容比这更加浓烈。
公子,小北没有告诉你这个计划的最后一步,章少平不是傻子,云行歌也不好糊弄,小北怎么还能回去?
公子,其实小北也不想这么死,有生之年我还想与你再回一次战场,看我们烈火男儿挥洒一腔热血的激昂……
公子……
剑落的瞬间,只听得“叮”一声鸣响,预期的黑暗没有来临,只有一股清香的花香降落,睁开眼面前是一道杏黄色的身影,如一堵坚实的墙壁将他护在身后。
小北惊讶,是风剪柔,她怎么出现了?按公子的计划她只需要在事成之后领着章少平出来就好,怎么会……
云行歌更为诧异,又是那该死的兰指无痕将他磨灭!所以他冷笑,笑到浑身发抖,女人的样子还是那么清淡又调皮,他狠不得碎尸万断的女人!
风剪柔挑眉,抱臂于胸,笑道,“早就说你总爱大半夜的活动,还真像只见不得光的耗子。”
云行歌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她的诡计,可是她为得又是什么?如果她想洗清嫌疑应该直接让慈严进雁荡才是,将他引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
“耗子?现在在我江东十六州像耗子一样活着的应该是阁下吧。”云行歌冷笑,但戒备更深,因为没有看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千世。
风剪柔笑着,简单而快乐的笑着,她真是个爱笑的女子,这是屋里章少平的感觉。
还是调皮的歪起脑袋,眉间闪动着灵动润泽的光芒,她意味深长地望着云行歌道,“你是不是在猜我的目的?”
云行歌一怔,这个妖女总是这么坦率真实吗?他不习惯把所有的计划都暴露在日光下的感觉,但又实在很想知道她的目的,思忖许久点了点头。
“嘻嘻,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脱自己的罪名,虽然看你不顺眼但被通缉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