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人很容易成魔。”
说完,他轻轻阂起眼,神色疲惫困倦,安静的忧郁。
正迟疑间,窗口花儿轻轻一晃,一道身影闪过,微微扑鼻的琼花香,琉璃瞬间睁眼,就看到眼前放大了的一张绝美充满灵气的脸,刹那,心头一怔,想要快乐的感觉。
易水寒谴退了神色戒备的小厮,抚唇轻咳一声,“要不要这么亲密呀,我会吃醋的。”
琉璃这才发觉,风剪柔就坐在他的榻上,距离很近,仿佛她眨眼的时候睫毛都能扫到自己的脸,一双凤目滴溜溜轻转,宛如漫天星辰闪耀,很美,很美……
风剪柔直到看到眼前的人有些脸红了才作罢,直起身子朝易水寒笑道,“你是吃我的醋还是他的?”
易水寒宠溺笑着,“当然是你的。”
“嘻嘻。”风剪柔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又朝身边左起身的琉璃问道,“相公,不带你这么玩儿的,我差点被无极门那小子刺成煤球。”
气氛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幽默,风从窗外吹来,奏出她脚踝间青玉和银月相触碰的空灵唯美,她的发有一丝真的从琉璃脸上扫过,柔柔的痒痒的,残留美好的琼花香味,琉璃有一瞬间看不清自己的心。
从一开始她就在帮他,帮他把云行歌的所有视线留在她自己身上,那夜她听懂了他的希冀,所以她回到了飞云山庄在所谓的“真相”面前,一人承担!琉璃认为,她应该一生都不会回来看他了,他们也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可是,她就这么进了他的西楼,像一个可爱的女人在向自己的情人撒娇,她将自己的心推了那么近……
所以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她。
风剪柔撅着嘴望向易水寒,凤目满满都是委屈,“清狂,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疼你,为什么那天昏不过去的人不是我,现在也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她的喜与怒,悲与伤,似乎从来不懂掩藏。在任何的地方,任何人的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易水寒心疼地走过去,张开双臂将她抱进胸膛,目色心疼幸福。疼她此时的悲伤,幸自己此刻能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抱住她,如同抱着美丽的桃花仙渡,洛海岛。
“傻瓜,一切都跟你无关,你其实可以一走了之,干什么非要趟进我们这趟混水。”他的身体很香,像置身在他们家桃园里。
风剪柔其实并没有哭,也确实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哭,所以她乘机也搂住易水寒,将头埋在花香深处笑得合不拢嘴。然后昂起头,道,“我饿了。”
“呵呵。”易水寒亲昵地刮刮她的鼻子,自己也笑得格外馨甜,“你这只永远也喂不饱的谗猫!他这里好东西多着呢,你今天有口福了,等我。”
风剪柔乖乖点点头,易水寒却明白她有话要单独对琉璃讲,所以抛给琉璃一个温柔的眼神转身出了房间。
烛光的昏黄,楼阁的芳香,他身上温润如水的安静,她眼里盈盈流转的光华,青衣白纱的水墨画添了她杏黄飘渺一对赤足,他们都觉得这一坐好像已经过了千万年的荒芜。
她手托腮望住他,“你到底是谁?”
他有片刻失神,自己的表现有那么差么,一整天就有两个人这么问他,所以失笑,“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
“咦?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眨眨眼睛,好像是星星在闪。
琉璃苦笑,苦笑其实是最不适合他的表情,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只有苦笑,他是很聪明,但真的不明白其中缘由,又或许他的心,想要听一个答案而已。
“我如果不聪明,为我陪葬的会有很多人。”他轻叹一声,温润的目光泛起些许残忍。
这,算是他的苦衷和不得以,还是他在对她解释?
“你呢?”他转而与她对视,笑问一句,“纵然我的计划里确实是想利用冷月来对于云行歌,可至少我没有将它推上风尖的意思。”
言下之意,你将自己把冷月教推到了浪口。
她依旧歪着头,像是在考虑易水寒会给她做些什么好东西吃的随意,“古有帝王拿江山换美人一笑,英雄背千古骂名博美人一生钟情,我为什么不能拿冷月换一个相公回家?”
汗,琉璃自认自己脾气和心性已经极好了,但总还是每每都要被她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来。然而,他不会相信。
所以,他挑眉,目中有漂亮的狡黠闪动,“可是,我不觉得就这么简单。”
风剪柔两手一摊,凤目泠泠清波荡漾,忽而靠近他身前望着曾经被自己吻过的地方,舔了舔舌头,倒是吓得对面的男子二话没说先捂起了自己的双脸。他没发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根本没有反应能力。
她吐气如兰,猛然纤指一伸朝他胸口大穴一点,琉璃防备不急只能大声咳嗽两声疑惑着望着女子,因为那一指很快却没有杀意。
她却对他的反应好像很失望又好像在意料之中,白他一眼,莫名奇妙道,“还真是我们欠了你的!你这个公子是谁不好,偏偏是景家的人!”
琉璃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怎么会知道?!
“你……”
她一把拂开他的手,烦躁的起身坐到椅子上,“别指了,你忘了那天在杏子林外我给你的药了么,是世上千金难买的流月,可以让人百毒不侵。”
不等他反应,她又忽然托起腮,双眉一拧,问道,“你真的就是他?”
琉璃头一次觉得女人是很可怕的,尤其是一个聪明绝顶还不顾世俗礼仪的女人!但仿佛被她拆穿的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他早就发觉自己不想对这个女人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