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朗也出去了,苏亦晴拌沙拉,姜虹闪进来。站在苏亦晴旁边,伸手捏着生菜叶吃,她说:“晴儿,我发现个小情况,不知当说不当说?”
“嘁,你啥时是活菩萨来着?有啥话你想说就说!”
“嗯,我发现……老陆有问题!”姜虹又抓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吃。
“啥问题?”苏亦晴的目光盯住姜虹。
“老陆跟你弟……有点那个!”姜虹的嘴往前点了一下。
苏亦晴以为姜虹要说啥,听她这样八卦,差点乐出来:“少扯,希格跟我一样,对苏亦朗不外,能哪个啊?”
“得,算我敏感,当我啥都没说!不过,要是真的老陆跟了你弟,倒也还不错,老陆人好,女大三抱金砖!”姜虹顺了只苹果跑到客厅里去,留下苏亦晴有些发愣。无风不起浪,姜虹的眼一向毒,苏亦朗不会跟希格真有什么吧?就算是亦朗有啥不靠谱,希格也不会。希格那性格亦晴觉得自己是了解的,她总是理智先行,知道自己要什么,不会乱来。
进到客厅里,苏亦朗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段子,希格在摆碗筷。离吃饭还有一会儿,外卖叫来的菜还没送来。苏亦晴坐在阳台的一角,曹可非拿了杯橙汁给她。他说:“家俱的帐我帮你结了!算我送你乔迁之喜的礼物。别拒绝!”因为有一只床头柜没配齐,苏亦晴一直没给家俱城的帐结掉。
苏亦晴不想欠着曹可非人情,“能够给那么低的折扣,已经算是礼物了。把卡号告诉我,我打给你!”
曹可非的目光落到苏亦晴的脸上,苏亦晴摸了一下脸,说:“怎么了,有什么吗?”
“没有,小晴,别想着拒绝。我能给你做的事情有限,让我为你做点事!”
苏亦晴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你并不欠我什么!”
曹可非站起来,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向窗外。二楼,并不能看到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和灯火辉煌,但是,曹可非说:“在美国的一段日子,我总是梦到你。我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曹可非回过头时,苏亦晴已经不在那只藤椅上,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没听到。
那晚,轰帕散场时,苏亦朗已经喝得大醉。一遍又一遍唱着一首歌:
谁能给我自由的窝/坐在屋顶晨光直射/熘出一段空白生活/没有人发现我/
路途比天空还遥远/一个人会不会寂寞/漂泊的心一直辽阔/如果世界只留给我一天/路边的我镇静寂寞/啦……
新的家里静了下来,把苏亦朗送到床上,关掉灯。
苏亦晴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抱着膝,心里轻轻地说:“爸、妈,我和小朗有新家了!翔翔,妈妈真的要一点一点把你忘掉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苏亦晴也并不去擦掉它们。仿佛唯有那样的恣肆,才能让心里的负担轻些。
不过是这样,心在无尽的黑暗里时,谁也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是你自己的身体里长出勇气,让心硬如磐石,然后努力站起来,义无反顾地向前走。
人生,不过是这样。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亦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就像幸福一直在。
尘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你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让你知道――爱非偶然。
希格被俞多多堵在酒吧门口痛打时,苏亦晴刚好从出租车上下来。本来晚上约好四个闺蜜帮一起出去吃饭K歌的。亦晴顺路打车接希格。车子没停稳,远远看到有人在打架。出租车司机说:“真猛,一定又是大婆打小三!”
亦晴的眼睛有些近视,到近处才看清穿桔黄色小毛衫的女人是希格,高个女孩是亦朗的女友俞多多。
多多一手拉着希格齐肩的长发,一手使劲煽希格的脸。嘴也没闲着,嚷:“大娘,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就你,都敢上苏亦朗他妈了,还想第三者插足,你的理想太远大了!”希格一只手护住半边脸,一支手和多多纠缠在一起。脚下有雪,两个人滑倒在地。
苏亦晴三步半成二步奔了过去,大叫一声:“俞多多,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苏亦晴的声音不高,却准确地落到了多多的耳朵里。多多没想到苏亦晴会赶来,有些意外,停下手,站起来。“姐――”
苏亦晴没理多多,径直把希格扶起来。帮她掸身上的雪。然后半侧头用余光瞄了多多一眼,“你进来!”
多多是典型的北方美女。一米七多的个子,腰长、腿长。穿着黑色流苏平底长靴,马裤,上身是暗樱桃色针织短毛衣。头发显然是剪短女接上的,睫毛长得像雨刷器,唇却是果冻样透明的,弄得跟芭比娃娃似的。
冬天呼啸而来。影楼没什么生意。苏亦朗跟朋友自驾游去海南。陆希格便搬过来跟苏亦晴做伴。万斯如也搬来凑热闹。没几日,姜虹也便跟了来。她说:“反正我老公也不着家,难不成我还真像冷宫娘娘似地等他临幸?”
四个女人在亦晴家吃吃喝喝,看电视剧《蜗居》,大骂海藻那样的活妖精,看好莱坞的旧片子《乱世佳人》、《鸳梦重温》……看得眼泪涟涟的。
万斯如说:“不如咱们建个单身女子联盟,女人跟女人住一起,多好!”
姜虹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她几下:“这话你说出去,不会被人当拉拉?”希格和苏亦晴把口里的茶喷出来,笑到不行。
“想什么呢,你!简直太不纯洁了。”希格指着姜虹的鼻子笑着骂。
姜虹悠悠地说:“纯,属虚构;乱,是佳人。”
万斯如叹气:“唉,咱们这里啊,还真就需要个姜虹,不然咱们肯定都是中世纪的女人了。”
姜虹鼓掌:“说得对,你终于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