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姨的话打断了孙茗的正专心在想的事,她收回心思,问:“不是让我这几天别去请早么?怎么了?”
“三少奶奶快别问了,出大事了!”
孙茗步履匆匆地往余老夫人处走去。余梓鹤病了几天她就几天没出门,今儿个是第一次,又是早上,深深觉得寒意陡起,不禁拢了拢双臂:“太匆忙了,早知道应该添件披风。” 平时若是她说这话,挽姨肯定会说什么的,可是这一次她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孙茗暗暗猜到估摸真的是出大事了。
到了余老夫人的住处,掀开帘子,一阵接着一阵的暖意便袭身而来。孙茗刚想说暖和,里头就传来余老夫人冰冰冷冷的声音:“你们,都已经决定好了?”
她忙噤声,蹑手蹑脚走过花开富贵的屏风,却是大惊失色,屋子里坐满了人,除了平日里请早的女眷,连大老爷二老爷,大少爷二少爷都在。
见到孙茗来了,余老夫人神色依旧冷然,道:“茗儿,你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其余人齐刷刷地看向孙茗,充满敌意。
孙茗低下头:“还请祖母明示。”
余老夫人见大房和二房的全都期盼着她把话说出来,心里暗暗一声叹息,面上却不露声色,道:“今天你大伯和二叔他们说了,嫌大房二房的人挣钱养你们三房两个闲人,十分不乐意,打算分家呢。” 大老爷骇笑:“母亲,我们没说不乐意养梓鹤……”
余老夫人打断他,一声怒遏:“你们不就是那个意思么?在我面前作什么假惺惺?”
她是真的动怒了,丝毫不留情面。纵然语言过重,底下也没有人敢替大老爷说一句话。
孙茗听了先是一懵,尔后明白过来大房和二房的人嫌弃自己和余梓鹤,正打算要踢开他们这个包袱。可是余老夫人这样直接明了地对自己说出来,又是什么用意呢?
一时之间,孙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她没说话,余老夫人又问:“茗儿,你呢,是怎么想的?这家是分还是不分?”
孙茗睨了眼余老夫人,她正幽幽地看着自己,忙低下头,暗暗握拳:“上头没有公公婆婆,夫君又是小孩子的脾性,这事儿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但是大伯和二叔他们既然提出了分家的想法,我们做小辈也不便阻止,该怎么办,还请祖母安排,我们三房的一定遵从。”
她说得合情合理,不卑不亢,竟让人挑不出毛病,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不语。
“嗯,你进门时间不久,倒是个有骨气的人。”余老夫人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自顾自说,“我知道自己平时照看三房多一些,因为如茗儿所言,她没有公公婆婆,梓鹤又是个傻子。本想着,你们总算是和和气气过日子,就算要分家,也得等我百年之后吧,哪知道,我眼不花气不喘的时候你们就按耐不住了。”
大老爷有些动容:“母亲……” “得了,这时候别叫我母亲。你们眼里若真的有我,就不该对三房落井下石,对我心存微词!”余老夫人说话是铮铮的,“要分家是吧?好啊,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