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余老夫人说答应分家，除了孙茗以外，其余女眷都睁大了眼睛，喜形于色。
倒是大老爷和二老爷都低着头并不说话。
余老夫人咳嗽了几声，七娘忙轻抚她的背：“老祖宗，您别气坏了身子。”
“一下子气死了才好呢！”余老夫人冷冷地睨着众人，“这样他们也不用看我这个老太婆的脸色了。”
大夫人听余老夫人如此一番冷嘲热讽，实在忍不住了，道：“不管是分家还是不分家，我们总不会亏待老祖宗的。” 此话一出，大老爷先训斥她了：“这时候你插什么嘴？”
余老夫人冷光似的盯着大夫人：“你说什么？不会亏待我？我倒是要你们养老来着？分了家还得看你这个不中用的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不成？”
大老爷忙赔不是：“母亲，她不会说话，您别放心上。” “从她进门开始，我就知道她的一张嘴永远说不出一句好话。她以为这些年我不器重她是偏袒的缘故，有没有想过若是她有能耐我会冷淡她？”余老夫人今日大怒，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把每一个人都骂得体无完肤。
她又自嘲道：“七娘，从小到大我也算是见过世面享过荣华富贵的人，没想到晚节不保，竟然要儿媳妇大发慈悲说赡养我的话。”
七娘慢慢地替余老夫人捶背，说道：“老祖宗可真爱说笑，您的嫁妆都能再过一世。晚节不保这话如何而来。”
余老夫人说：“晚节不保有三，一是被狐媚子魅惑人心，不知廉耻；二是财物散尽，家徒四壁；三是子女不孝，以泪洗面。你说我占了哪一样？还不是晚节不保么？”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二老爷忍不住站起来了：“母亲，若是你觉得我们一家子不分家的好，那就不分家了……当今天是一场闹剧吧。”
余老夫人眼睛笑眯眯：“老二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你们大清早的都赶来嚷着要分家，怎么能当一场闹剧呢？放心，你们要分家，我自然要应允。但是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分家的事定下来，你们觉得公平也好，偏袒也罢，都不准有异议。”
“可……”
“我还没死呢！现在还是我主事，该怎么分都由我做主。别跟我提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三房要一视同仁这些惺惺作态的话。我横竖没让你们养老来着，分了家你们若是不满意，大可以把分到手的都还给我，然后净身出户。”
哗！孙茗真是顶礼膜拜了，她知道余老夫人厉害，但从来不知道她如此雷厉风行，三三两两几句话，就跟针眼似的戳中了对方，让人疼得不敢吱声。不过话说回来，前几天还好好的，大房二房的人忽然齐心协力说要分家，如此行径，怪不得余老夫人这样做了。
余老夫人似笑非笑地巡视众人：“怎么样？都听清楚了吧？” 她没问“觉得如何”，“有什么意见”这些话？一就是一，该怎么做还是她做主，大房二房的人实在是敢怒不敢言。
余老夫人面露倦怠：“等我把分家的细则都考虑好了，再召集你们，现在都走吧。”
二老爷是真的有点后悔了：“母亲……”
“都退下吧，看着你们我心烦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