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将阿房扶回房中,她渐渐醒转,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命小蓉抱儿子出来,准备离开。过得片刻,小蓉惊声高叫:“娘娘,娘娘,快来呀!小主人不见了!”阿房这一惊非同小可,与嬴政一同抢进里间,只见床上被褥掀开,儿子已然不见踪影,又在房中四处寻了一遍,却哪有人在?她脑中念头一闪,忽然想起迷糊中听赵姬说道:“儿子,你可不要被她迷住了。”抬头朝嬴政看了看,只见他脸上焦急之色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忽然指住他道:“嬴……嬴政,你好卑鄙,竟然使出这等诡计,你道我看不出来么?你究竟把我儿子怎样了?”嬴政愕然道:“你说甚么?”阿房悲极反笑道:“你千方百计把我带来秦国,现下见我母亲已死,知我就要离开,便以我儿子来作要胁,让我留在秦国,对么?”嬴政道:“天地良心,此事绝非我所为!我怎会对自己义子下手?”探手在被褥中一摸,说道:“还有热气,定是刚抱走不久,我立即着人追赶。”阿房冷笑道:“何必再惺惺作态!”
嬴政并不答话,着人找来樊於期。樊於期已知发生了何事,此刻见嬴政脸色铁青,忙回道:“大王,末将已派出手下亲信去寻找了,相信即刻便有回信。”嬴政怒道:“樊於期!寡人相信你,才让你驻跸关防,不想都让奸细闯进内宫来了,倘若他要刺杀寡人,寡人便有十颗脑袋也给砍下来了!你说你该当何罪?”樊於期道:“看护不严,惊扰圣驾,罪该万死。”嬴政道:“你既然知道,那便没甚么好说了,来人!拖出去砍了!”阿房见他动了真怒,似乎并非作戏,说道:“既非你所为,何必连累无辜!”几名刚进来的侍卫亦都跪下替樊於期求情。
嬴政道:“既然如此,寡人且留你一条性命,你立即亲自出去寻找,倘若找不着,提头来见!”樊於期称“是”,正要跪下谢恩,嬴政突然从侍卫手中拨出利剑,将他一条左臂斩将下来,一边还剑入鞘,一边说道:“你先对太后言语不敬,现下又犯下如此错误,这条臂膀丢得不冤罢!”樊於期不知赵高曾在秦王面前诽谤过自己,虽不清楚自己如何对太后言语不敬,却也不敢作声,强忍痛楚,缓缓退出,门口侍卫替他包扎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