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娘子。”艾老吉弯腰长揖,暗地里抹抹汗,逃过一劫。
“喜儿,赶明儿娘给你买漂亮的手饰去,要知道女儿家没有手饰那是万万不行的,要想嫁户好人家,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碧娘娘笑咪咪地藏好银子,顺带提筷夹了一块清蒸鱼片放到艾老吉饭碗,“吃饭,吃饭,诺,老吉这是赏你的。”
“娘老是说要将我嫁户好人家,可是多金多银子的大户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要是叫我嫁过去,只能当妾氏吧,我可先说明,我坚决不当人家的小妾,宁愿嫁乞丐也不做小妾!”艾七喜转转眼珠子,趁娘心情好这事最好快快表明。于是手举额角,发誓般地表明心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到时见钱眼开的娘当真卖了她,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死翘翘了!
碧娘啐了一口,“去你的,你以为你娘是要靠卖女儿为生的?娘这是要嫁女,要长远的,要银子不断的滚滚而来的,那些扔下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人的,娘也坚决不同意你嫁过去。可是女儿啊,你争点气,多到富贵人家的地方走走,要是结识一些富家千金、富家太太,也要找机会让她们给说说看,说不定能给你找一个好丈夫。哪一天要是碰见哪家多金多银子的青年才俊,非你不娶,啧啧,那我们全家就发财啦!咯咯咯……”碧娘又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不可自拔。
嘎嘎嘎……艾七喜汗颜,看了一眼沉浸在幻想中的娘,与艾老吉相对无语。不得不说,娘的思维还真有别于古代的迂腐,跟现代为女儿终身着想的父母一个样,或者现代父母的想法也源于古代碧娘类型的娘,都想着女儿钓金龟婿。
最后还是艾老吉了解碧娘,看火候差不多,及时熄火,“碧娘,明天你就带喜儿到城里溜达溜达,快元宵节了,说不定真给找到心中的良人。”
艾七喜头顶又一群乌鸦呱呱呱飞过,这古代不是最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么?为啥会有艾老吉和碧娘这一对怪异的父母!爹娘如此怪胎的人难怪会走到一块去,对于现代的自由恋爱观,居然不用花功夫就让爹娘接受她的想法。
七喜看了正快嘴吃饭的碧娘一眼,斟酌言词道:“娘,你听说过自由恋爱吗?听说这样更容易找到金龟婿,休离率也会大大降低。”
啪,碧娘一伸手,打掉七喜咬在嘴里的筷子,筷子掉到地上滚得老远,碧娘又开始劈劈啪啪地说道:“不是说过了吗,女孩子家要注意仪表仪容,你将来是要嫁入大户人家的夫人,可不能让人家说你没有教养。”
“娘,我是在想事情,问你话呢。”七喜不满地吱了一声,怕说大声了会引起另一波的火言火语。要知道娘的巧嘴,连爹都不敢得罪,她就更是要明哲保身。
“你的这些话都说了成百上千遍了,你放心娘会为你作主的,乖,吃饭。”娘快人快语得可怕,一根筋的脑袋,连机会都不肯给就忽略掉。
艾老吉见七喜不满地嘟唇,忙做和事佬道:“你娘主意多,喜儿不用担心,吃完饭再去想。”
“是,娘大人有令,喜儿不敢不从。”七喜只好另取干净的碗筷埋头扒饭。人人都说古代的女人要三从四德,可无论从哪方面看,一家之主是娘,而三从四德却是爹爹在遵守?这反常的二人组合……
要说这时代跟上辈子的古代有何不一样,艾七喜总结如下,耀国里除了李白杜甫这些名人没有出现以及历史朝代、地理位置完全不同外,总的来说,生活在同时代不同时空的中国,这里的人民幸祝福感高一些,唯美度多一点。他们更懂得享受生活,特别注重穿着和居住的质量,除了极爱面子的一个原因外,他们有一定的条件臭美。大概是这个国家里的地理位置好太多,整个国家只有一小边角的沙漠地带,一些自然灾害不会那么频繁的发生,风调雨顺占多数。基本上如果不是在任的皇帝太差劲,这个世界上的乞丐起码会减少八成。像她家,不用赚钱也不会饿死,只要肯入深山小谷地,都能打到猎物,摘到新鲜美味的野菜。是以,一般的人民大众会有一定条件穿得暖,吃得饱。如果去到繁华的都城,那里的人的穿衣的品味非常好。无论男女,即便是穷人家都爱美美地打扮自己,他们会自己动手制作一些头饰将发型盘得美美的,如春风一般,看着特顺眼。不是她臭美,只是拿这里平民流行的发型和服饰,她都能将自己打扮得美丽不可方物。呵呵,这是艾家女儿最大的本钱。
这天,天蒙蒙亮,艾七喜和碧娘早早就挑出家里新鲜的果蔬到城里售卖,跟往常一样,艾七喜随意地头上插了一要爹做的木钗,换上一身月白粗布的男装,母女俩人嘿哟哟地赶着年老的毛驴上路。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凉的水雾,毛驴拖车跑过时,裸露在外的肌肤尽是清凉清凉的,没有污染过的空气比上等的美酒更能令人沉醉。
“田叔早啊!”艾七喜心情极佳地笑着打招呼,虽然额间留了浓密的留海,将美好的容颜遮住了一些,衣料也不大好,长久累月洗得有些泛白,可是那月白长衫映得她玉面白净,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哟,小七又陪碧娘赶集啦!有这样一个孝顺的女儿,碧娘真福气啊!”路过的田叔背着铲头经过,黝黑的老脸露出善意的微笑。
“咯咯咯,老娘的女儿当然孝顺,你们家胖妞花也不错。”一听有人称赞自家女儿,碧娘的双眼立刻笑眯成一条细缝。
“呵呵呵……”
艾七喜朝傻笑着的田叔挥挥手,又同邻村的阿婶道声早安,一切都安然宁静。她女扮男装多年,早已熟稔于心,胸前用层层布条包裹,就算天空突然下雨淋成了落汤鸡,也不会露馅,时常跟娘到集市卖蔬果,外面的人从没有怀疑过她的性别。
一旦艾七喜出外赶集必身穿男装,这已经是村里公开的秘密,贫穷老实的同乡也默认了她怪异的行为。为啥?众所周知,方园几里开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艾七喜乃是全村数百年以来最大的骄傲!是村里唯一一位秀才的女儿!更是村中一枝花,深受方圆几里开外的青年才俊青睐,提亲者几乎踏破艾家的破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