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村里的人异口同声地道:谁让艾家女儿长得水灵灵的漂亮,特别是一双漆黑透亮的大眼睛,灿若星辰,在如浓墨描划的黑捷毛的呼扇下,如会说话的精灵般闪啊闪,再加上性格温婉贴心,自小就能讨叔叔婶婶们,爷爷奶奶们的喜欢。随着岁月的增长,更是出落得如水芙蓉,亭亭玉立,方圆几里无人出其左右!便是时常赶集见过世面的村长老爹,亦是骄傲地拍心口说城里最漂亮的花魁比不上咱村的村花小七!注意啦!这话绝对不是捂着良心说的!
赶了二个多时辰的驴子车,正巧能在城里人觉醒之前摆好摊当,一时间闹市喧哗四起,生意好到不得了,新鲜的果蔬在收市之前就卖光。两母女掂量着手中的几十文钱,面容笑开了花,直奔女人的购物天堂——宝月号。
女人的天性,有钱当然要去shoping!更何况在古代女子鲜少准许外出,只有艾七喜小朋友这个怪胎例外!
此时碧娘眼前刷地一亮,急急脚就走上去,东摸摸西摸摸,“喜儿,快来看看,娘看这根木钗子,还有这个绿手镯都挺好看的,戴上去试试合适不?”
木钗色泽深沉,倒适合年老的奶奶。艾七喜不好意思说出口,体贴地将绿镯子戴在手腕上,空出一个大窟窿,她无奈地翻翻白眼,“娘,你的眼光真不乍滴,还是让女儿挑的好。”她扫了一眼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块的饰品,实在不感兴趣,目光移到正中央的一支白玉钗。
精明的中年老板立刻竖起大拇指道:“公子有眼光!这是最新出产的发钗精品,是我们宝月号的镇店之宝!”
“真的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贵货。”碧娘越看越喜欢,手指却握成拳头,喜儿!你即使老娘卖了,都买不起这玉钗子啊!
“你们看,玉钗的蝴蝶不仅雕功精细,由它做成的玉石还是非常的润泽,若是面容秀丽的姑娘,配上这蝴蝶钗,更有画龙点精之妙。若是公子要送予心仪的姑娘,或是婆婆送给未来媳妇的,这份礼最适合不过了。”老板将钗子拿到艾七喜和碧娘面前,热情地推销起来。
艾七喜眨眨眼睛,看到玉钗盒底下有张小小的白纸,明码标价三千两白银,连连摆手道:“不,不,不用,老板不好意思,我们带不够银子。”说罢一股脑儿拉着碧娘往门外走。独余老板在原地愕然呢喃:“虽然身穿布衣,但这通身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贫穷人家的公子啊……”
就在这时,原本就熙熙攘攘的大街多了些不同寻常的喧闹,路上行人皆面露惊慌之色,艾七喜由于囊中羞涩,急着奔跑出去,没有看清楚路在何方,随着嘭的一声,立即给人撞个正着!而那碰撞的激烈程度居然一点也不亚于火星撞地球!不经意“玩”起对对碰的两人双双朝相反方向倒地。
一声男人的闷哼,温热的液体溅到眼敛。艾七喜哎哟哟地大叫娘,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她现在感觉自己好像跟几十个人打世界大战般,如同被拆骨的疼痛在胸口蔓延。“喂!你是不是石头做的!痛死我了!”艾七喜一边抽一口痛气,一边不放过那人骂道。
正当七喜揉揉胳膊起身时,眼前一道漆黑剪影飞掠而过,想逃?她没有多想,伸手一把拉扯黑影。哼!撞到本姑娘居然想溜之大吉?门儿都没有!但是她虽然手随意动,但黑影身手极快,她只来得及扯掉他的腰带,然而他没有因为丢失腰带而回头,居然一边紧紧地抽着裤头一边不停歇地快跑,跟逃命似的。
呃……艾七喜疼痛当中也不禁嘴角抽搐,他裤子随时会掉落,只待一手松,他光溜溜的屁股就大白于天下!可是直到他渐渐变成黑点,都没有回来找她讨要腰带……
碧娘见自家宝贝女儿被撞,气急攻心,在后面直跳脚,咋呼咋呼地喊道:“喂!臭小子,站住!给老娘回来!你这是什么人呀,撞到人还不道歉,跟没良心的臭牛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现在的人都像你一样道德沦丧,那还有没有王法……”
一会儿工夫,艾七喜和碧娘站立的地方,内内外外围了好几重圈圈,艾七喜猜想自己一定糗大了!切!不过摔了一跤,他们也真是太无聊了吧!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一个中年骂街大婶和一个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车载的少……公子嘛!艾七喜忙叫住不停发连珠炮弹的娘,免得丢人现眼,微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娘,我痛。”
碧娘立刻被转移注意焦点,停止满腔的怒骂文章,忙扶起女儿,着急地上下察看,左右扫扫,“喜儿,摔着哪儿了,快给娘瞧瞧,王八子羔的,不咒你祖宗十八代,老娘就不是人!”
艾七喜借着碧娘的臂力站身,歇了一会只有些胸闷。原本买饰品时就聚了一丝憋屈,如今又无端端地被撞到差点出内伤,也啐了一口,“真是倒霉倒到南天门了!”今天绝对不宜出行的,该死的流连不利啊!
突然,碧娘惊慌地抬起她的手怪叫一声,声音颤抖,几乎快哭出来:“喜儿!你的手流血了!哪儿受伤?快给娘瞧瞧!啊!眼睛也有血滴!”
碧娘急切的惊叫,将不明所以的艾七喜也吓了一跳,急急检查自己的身体,但是除了手上无故有些鲜血外,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回握碧娘的手安慰道:“娘,我没有受伤。”
“怎么没有!你看,手上全是血!衣服也是!”碧娘以为女儿只是怕她担心。
原来他们不是在欣赏翩翩佳公子艾七喜摔倒的丑态,他们感兴趣的是触目惊心的人血!
因为没有更劲爆的消息,众人不一会儿散去了,偶尔有几个超过的路上对着她和地面的血迹指指点点。艾七喜紧张兮兮地拉着碧娘,指着地面的血红解释道:“娘,血不是我的,很有可能是我刚才撞到的人留下的。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有黏糊黏糊的腥东西,会不会是我刚才走路太横冲直撞,将那人撞成重伤?糟了!糟了!我差点害死人了!娘,他不会被我害得只剩半条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