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难道二哥下地时被条子抓住了?或者,或者销赃时被发现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以二哥那高过后脑门的眼光,经手的赃物肯定价值不菲,这罪名少说也得判到十年以上,要是再把些旧案翻出来,杀头都有可能。
胖子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反问我:“你觉得薛老二有那么憨?别几吧瞎猜了,这是道上的事儿,跟你没一毛钱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我很认真的说道:“他可是我二哥啊!再说了,他还欠我几万块钱呢,他要是出事了,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嘛?”
“几万块?你奶粉去吧!”胖子扯了扯嘴角,“别怪胖爷没提醒你,你小子最好出去躲躲,最近道上有点不太平,保不准就有人想下黑手。”
“啥玩意儿?”我放下筷子骂道,“对我下黑手?这他娘的跟我有屁关系?”我看胖子的表情很认真,想了想又说道:“妈的,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弄死?”
胖子有点乐了,他嘿嘿一笑,“别把事情想象的那么坏,顶多就是把你关在小黑屋里,找几个二百斤的胖娘们日夜蹂躏你,或者往你小鸟上刻上‘一江春水向东流’什么的……”
我见胖子还能瞎扯淡,就知道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死胖子,少说风凉话。正儿八经问你一句,到底什么情况?”
胖子抹了把嘴,往窗外看了看才说道:“其实这事儿说严重也挺严重的,薛老二前两年在山西扒了个邪斗儿,你知道不?”
这事儿我也是刚听九叔提起,貌似小舟子就是在那次行动中变傻的。我点了点头,“知道。”
“要说设计那斗儿的人,估计也有点道行。你二哥折进去不少人,当地政府都给惊动了,要不是最后陕西那边的瓢把子接应,估计薛老二得栽个大跟头儿。”
我没过竟然还有这么一茬子事儿,竟然把政府都给惊动了。当贼的,尤其是盗墓贼,最怕的就是和政府发生冲突。如果是外八行或者内行的纠纷,有道上的规矩在,能商量之余也不会触及最后的底线。再说,以二哥在北道上的关系网,也绝对不会吃什么亏。但政府不一样,即使你有熟人有路子,但只要涉及到某种级别的古董或者古墓,那根本没法压下去的。到时候别说帮你脱罪,不落进下石避嫌都算你运气好。
我就问胖子:“后来呢?”
“后来倒是没什么,虽说在道上传的沸沸扬扬,但很快就平息了。只是前几个月,陕西那边传出消息。说你二哥在那拨斗儿扒出一件了不得的东西,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哦?”我眼前一亮,忙问:“什么秘密?”
胖子耸了耸肩膀:“除了你那个狗屁薛老二,没人知道。现在咱们北道上的好手,都在找他。甚至有些南方的瓢把子都北上了。”
“那我二哥不是很危险?”我想了想,又问他:“不过,你们为那么点捕风捉影的东西,就要大动干戈?你们这所谓的道上的人也忒没头脑了吧。”
“你懂个屁!”胖子一笑:“你当别人都一样跟你没脑子?要是你知道放出风声的是谁,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见胖子如此郑重,就调侃道:“哟,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你胖爷都如此忌讳啊?你这死胖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嘛?上次是谁说的,‘就算是马王爷的第三只眼,胖爷整套装备也能给他扣下来’?”
“你他娘的屁话真不少!”胖子说:“胖爷要是给你实打实的往外拎,你他娘的估计明白不了。这么给你说吧,你觉得人最多能活多少岁?”
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难住了,如果按照现在的什么吉尼斯纪录来说,好像是134岁还是114岁,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在中国野史上有几个老妖界别的人物,能横跨几个朝代,从两百多岁到几千岁不等。不过那些都仅仅只是传说而已,距离现实太过遥远。我想了想,说出一个保守而贴近现实的数字。
“一百岁左右,普通人的话大概九十岁就是极限了。”
胖子说道:“你小子还算比较务实。如果前提再加上扒了一辈子的墓,这个数字会不会再小很多?”
“会!”我很肯定的回答。盗墓这个行当的历史,追溯源头话,几乎可以与中国文明相等同。从战国到汉唐,到明清最后直至现在,每一个朝代,几乎都能找到盗墓者的身影。然而这些盗墓贼从事盗墓的根源,一般多是和战乱、贫穷、瘟疫、饥荒等相联系。经过战乱到饥荒,普通人家大多吃不饱,营养本来就跟不上,加上多年风餐露宿,和盗墓时或多或少积郁在体内的阴气和毒气。这些种种因素加到一起,很少有人能活过七十岁。因此才有盗墓损阴德,会折寿的说法。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是道上的,可能没听说过这人。陕西陈三麻老爷子,八十年代就近百岁了。他可是扒了一辈子的墓,当年孙殿英开慈禧那婆娘的坟时他也参与了。”
“我,操”我惊讶道:“这么牛逼,这,这要算起来,那他不是有一百三十多岁了?”
“可不是嘛!娘的,这老妖怪可以说是近代盗墓史的活化石了。两千年时,有人说他死了。咱们北道上好些人都松了口气,因为他在陕西一带很有威望。从六十年代到现在一直把持着陕西山西一带的倒斗和冥器交易的活动,你要在那边想办点什么事儿,你得等人老爷子点头才能办。要他点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那老爷子倒了一辈子的斗儿,对于风水学和盗墓机关学的研究比国内任何一个人都要牛逼,道上有些问题搞不定的,还得恭恭敬敬的去找他。所以现在北道上的人对他是又气又爱。”胖子啃了个鸡爪子,说:“按理来说,都他娘的那么大把年纪了,一般人都是靠插管子才能过活。可他不一样,身体健朗的很,我估计找个窑姐大战三十回合都没问题。这不,前几年他孙子过喜丧,人老爷子伤心的一塌糊涂,可愣是都没倒下。每天还能吃六个馒头一个茶叶蛋加两碗米汤,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暗暗咂舌,感情这他娘的真是个老妖怪啊!可是,这不科学啊!
胖子又说道:“以前薛老二和那老妖怪有点交情,不过也因为前两年的事儿闹掰了,估计那老妖怪想要你二哥扒出来的那件宝贝。你想想,一个倒了一辈子斗儿的人,什么东西没见过,他都想要的东西,能简单得了吗?”胖子吐了吐鸡爪子上的骨头:“对了,你二哥搬铺子就是为这事儿。”
看着胖子拿着鸡爪子又吃又啃的,我都有点受不了。我有密集恐惧症,看着鸡爪上那些疙疙瘩瘩的东西,我就浑身发毛。喝了口茶水,我问胖子:“也就是说,现在陈,陈麻子放出消息,说我二哥手里的那件东西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所有人都蜂拥的去找他?”
“差不多就是这回事儿,那老爷子放出话来了,谁要能拿到薛老二手里的那件宝贝交给他,那他手底下的东西,可以随便挑三件拿走。这可是个巨大的诱惑啊!”
“他娘的,那我现在不是很危险?”我是薛老二的亲弟弟,如果有人狗急跳墙的想找二哥,也许就会朝我下手啊。
胖子擦了擦嘴,笑道:“嘿嘿,你他娘的知道怕了?不过没那么严重,一来呢,你不是道上的人,二来呢,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人敢动薛二爷的人。你二哥要发起疯来,没人受得了。”
我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看窗外二哥的铺子,问道:“那,那三个人又是什么来头?”
胖子看了一眼窗外,刚好看到那三个人出门,九叔那老小子正拱手送客,看九叔的****的表情,似乎谈的不错。
“他们是开漳圣王的人,瓢把子跟你二哥有过命的交情,如果薛老二想办事儿,肯定会去找他。好了,不跟你扯淡了。胖爷要闪了……”
说着,胖子起身就打算走,我忙不迭的站起来叫道:“等等,带上我呗?”
这是我临时的决定,我估摸着再呆在济南听九叔忽悠,也不是个事儿。而且万一要真有人找我下黑手,那我在这儿呆着就是在等死,这么傻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而且,如果二哥手里真握着什么秘密,那肯定和倒斗儿有关系,有斗儿就有冥器和黄金珠宝,到时候我也不贪心,他们拿大头,我扫尾捞点油水就行。即使这事儿是谬传,那我就权当出去旅游。这两头不吃亏的买卖,怎么遭我也得插一杠子。
胖子站定,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算了吧,薛老二要知道我把你拖下水,肯定会找胖爷麻烦,虽然胖爷不怕他,可带上你这么个累赘,胖爷身手施展不开。”
“别走啊,等等,死胖子,不,胖爷。我不用你照顾,我大学在体育队呆过,身手好着呢。”说完,我连忙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四两肌肉,以向胖子证明,我很行!
胖子有些为难,“可胖爷身上的钱不够俩人开销!”
我立刻脑算了一下此次最大可能花去的费用,和自己小金库里的存款,连忙说道:“都算我的,都算我的。这一路的开销我包了。”
“那这顿饭菜。”
“我的,我来算账。”
“成交!”胖子顿时眉开眼笑,答应的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