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葫芦缝,踩着呛人的垃圾,刚走到宽敞处。突然我就觉得哪不对劲,猛一抬头,就发现二哥宅院的外墙上,竟然正挂着半个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有种:二哥墙上牛逼到能长出人的错觉!
不过,下一刻我就意识到了什么:这哪是墙上长出的人,是他娘的扒墙头的贼啊!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公然扒墙头,这贼胆子也太肥了!
我脑门一充血,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声音:抓住这个贼,趁机敲二哥竹杠。把会丢失却未丢失的损失一股脑门算上,怎么着也能多敲几万块。
我脱口低喝一声:****的敢偷东西!一个冲刺跑过去,跳起来就抓住那贼的小腿。
那小偷贼头贼脑的估计正在望风,明显的被吓了一哆嗦。双腿被我一拽,差点就掉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连忙蹬墙就往上爬……
这人的身材很肥硕,小腿都赶上我大腿粗了,而且力气出奇的大。我把吃奶的劲儿的使上了,竟然还被他挣扎的拖到了半空中。我心中暗骂,真是世态炎凉!当小偷儿竟然比做我生意还滋润!
脑子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头上呼声突起。我一抬头,就见半截青砖照面就砸了下来。
“妈的!”我连忙就低头缩脑袋,正要大叫九叔来帮忙。就听见旁边阴面墙上的排风扇,突然轰轰隆隆的就转了起来,声音很大,就像一台五手拖拉机开动的声音,排风扇的风口也正好冲着我的脸。
这个排风扇从过了夏天只后就一直没用过,上面落着一层半掌厚的积灰。此时风扇一开,一下子我就吃了一嘴的灰土,把眼都迷住了。
眼睛被飞灰扎的睁不开,泪也跟着流下来了。我破口大骂:****的九叔!!这儿他娘的有贼!!九叔快来啊!!
在排风扇巨大的轰鸣声中,声音明显的传不进内厢房。我知道一定是九叔以为我在外面偷听的结果。这老小子,真是防我如防贼一样!
正大骂着,手上就被什么砸了一下,应该是半截青砖。我吃痛叫了一声,顺着小腿就拽到了对方小腿的裤角。对方的裤腰带明显的不敌我一百五十多斤的重量。“嘣”一声闷响,只听他骂了声娘。我手上一轻,顺着墙就摔了下来。
我赶紧抬头看,泪眼婆娑的就看到两大瓣白花花的屁股,夹着红内裤。晃荡几下,哧溜一声就爬上了墙,动作之灵迅出乎我的意料。他人是蹿上了墙,但裤子却还留在我手上。
“本命年你还敢出来偷东西!”我一甩裤子正要站起来,头顶呼的一声,就见一块青砖砸了下来。
这胖贼手段够狠的!二哥这宅院可有些年头了,加上近来天寒多雨,墙头上的青砖湿气很足,少说也有四五斤的样子。这要是被砸在脑袋上,不死也变残废。我眼看着不对,赶忙就地一滚,狼狈的躲过去。
砖头刚落地。这时,一片黑影又从天而降,嘭的一声闷响落在我身边。我心中大惊,暗道坏了!对方的心思很缜密,明显的不是新手,他竟然没有做贼心虚的跑掉,还跳了下来。
我将落稳身子,还没抬头,就见一片巨大的阴影朝我压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扑倒在地。我顿时呼吸一滞,眼前大冒金星,屎都差点被压出来。
我大叫挣扎着,企图把他掀翻,但对方的块头和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撼动。这时,我脸上就重重的被砸了一拳。劲儿很大,这一下子就把我砸的头昏眼花。之后我又挨了两拳,对方才停下。
那几拳几乎都把我砸懵了,我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经打,竟然这么三两下子就被人摆平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的是一张很熟悉的面孔。
“他娘的,怎么会是你?!”我几乎都要蹦了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说起这个人的来历,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姓王、四九城人,和二哥一样也是个盗墓贼。不过有点不同的是,二哥近年生意渐大已经很少下地,这人却还是满世界的乱蹿寻找墓子,而且这人喜欢单干,很少与人合作。二哥以前的铺子在潘家园,后来因为一些道上的黑幕才搬到济南来的。我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只是想象和现实的差距,狠狠的甩了我俩耳刮子,我愣是没有混出一点名堂来。无奈之下,只好去投奔二哥,在潘家园帮他看了大半年的铺子。眼前这个大胖子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经常在潘家园闲逛,有时候带点东西到薛老二铺子溜货,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就混熟了。他这人很讲义气,我刚到石家庄时,他还顺道去看过我,照顾我的生意。只是后来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渐渐的联系就少了。偶尔他经过石家庄时,也会打个电话一起吃饭喝酒侃大山。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嗨,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他娘的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胖子说道:“幸好胖爷出手拿捏的准,要不然你这小白脸今后喝稀饭肯定漏汤水儿。”
我呸了一口,竟然吐出半口血水来,就骂道:“拿捏的准?老子都被你打吐血了。我说,你个死胖子怎么会跑到济南来?”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二哥的外墙,笑道:“你该不会是已经不做摸金贼改行学人扒墙头了吧?”
“少给胖爷扯皮。”胖子往前凑了凑,小声道:“我问你,刚才是不是进去仨人,长的特磕碜,就跟驴似的?”
“长的像不像驴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仨人进去了,这倒是真的。”我问他:“怎么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先出去再说…”
“去哪?哎哎,你他娘的先把裤子穿上……”
“……”
马路对面的蔡家酒馆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从这里居高临下,刚好可以看到二哥的铺子。是胖子专门挑的地方。
胖子点了一桌菜,要了瓶山东的特产酒,满上之后,我们先走了一个。
喝完之后,我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前两个星期我给你打电话时你还在陕西,怎么会突然跑到济南来?”
胖子有点严肃,我很少见他有这样的表情。他瞅了瞅四周后,才小声的说道:“出大事了!你二哥这次算是捅了大篓子了!”
“什么?!”我愕然愣住。二哥出事了?怎么可能!以我对那只老狐狸的了解,这事儿根本不可能的发生,他太精明了,要说捅篓子我相信,但要说出事,我感觉不太可能。
但我看胖子的神情却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又问了一句:“他捅了什么篓子?”
“这事儿不能说。”胖子摇了摇头说道:“小靴子,不是胖爷给你卖葫芦,这事儿要真传出去。不光薛老二有危险,你跟我都他娘的得兜着走。”
我知道胖子这人很有能耐,胆大心细神经粗,粗的跟屎条似的。我从没见过他怕过什么事儿,他就属于那种天塌下来,老子都要掰开去卖钱的人。以他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些来找薛老二的人,难道就是这茬子事儿?可我看九叔整天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像是发生了大事件啊?
“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