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打着哈哈说:“我跟杨将军谈国事啊!”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二十一条。
杨化成说:“如果是游山玩水,我一定带你你们去。你看你看,我连杨乐将军都没带来。”
“杨兄,你真厉害哦,连谈国事都跑到寺庙来,真是国事家事天下事尽在寺庙。”许如梦娇嗔道。
“可不是,袁公子说这里清静,可以审时度势地评判天下大事。”杨化成不好意思笑笑说:“这里的确很清静,其实我也想多玩一会儿。”
许如梦咯咯一笑:“好清幽的地方,可给你们俩浪费了,不如我们去见见方丈,听听禅。”
袁克定摇摇头说:“许小姐,你先去别的地方逛逛,我跟杨将军谈谈正事。”
许如梦有些不高兴了,嘟了一下嘴唇说:“那好吧,你们慢慢谈。”说完款款而去。
在一座偏殿,袁克定叫退了几名送茶伺候的小和尚,把日本人提的二十一条递到杨化成面前。杨化成仔细看了看,一拍桌子:“这不是卖国条约吗?绝不能答应!否则丧权辱国,成为千古罪人啊。”
“所以叫你去谈判,跟日本人较量较量,争取他们废除这些不合理的条约。”袁克定说道。
“日本人是很难通融的,他们一心想吞并中国,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要我们答应他们的要求,一个是武力占领中国,如果不答应,只有全面的战争了。”杨化成说着又拿起了桌上的二十一条,又仔细地看了起来:
第一号。
日该国政府及中国政府,互愿维持东亚全局之和平,并期将现存两国友好善邻之关系益加巩固,兹以定条款如下。
第一款:中国政府允诺,日后日该国政府拟向德国政府协定之所有德国关于山东省依据条约,或其他关系,对中国政府享有一切权利、利益让与等项处分,概行承认。
第二款:中国政府允诺,凡山东省内并其沿海一带土地及各岛屿,无论何项名目,概不让与或租与别国。
第三款:中国政府允准,日该国建造由烟台或龙口接连胶济路线之铁路。
第四款:中国政府允诺,为外国人居住贸易起见,从速自开山东省内各主要城市作为商埠;其应开地方另行协定。
第二号。
日该国政府及中国政府,因中国承认日本该国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享有优越地位,兹议定条款如下:
第一款:两订约国互相约定,将旅顺、大连租借期限并南满洲及安奉两铁路期限,均展至九十九年为期。
第二款:日该国臣民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为盖造商工业应用之房厂,或为耕作,可得其需要土地之租借权或所有权。
第三款:日该国臣民得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任便居住往来,并经营商工业等各项生意。
第四款:中国政府允将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各矿开采权,许与日该国臣民。至于拟开各矿,另行商订。
第五款:中国政府应允,关于左开各项,先经日该国政府同意而后办理:
一、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允准他国人建造铁路,或为建造铁路向他国借用款项之时。
二、将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各项税课作抵,由他国借款之时。
第六款:中国政府允诺,如中国政府在南满洲及东部内蒙古聘用政治、财政、军事各顾问教习,必须先向日该国政府商议。
第七款:中国政府允将吉长铁路管理经营事宜,委任日该国政府,其年限自本约画押之日起,以九十九年为期。
第三号。
日该国政府及中国政府,顾于日该国资本家与汉冶萍公司现有密切关系,且愿增进两国共通利益,兹议定条款如左:
第一款:两缔约国互相约定,俟将来相当机会,将汉冶萍公司作为两国合办事业;并允如未经日该国政府之同意,所有属于该公司一切权利产业,中国政府不得自行处分,亦不得使该公司任意处分。
杨化成摇摇头:“全是日本人在说话,难啊,只有坚决不接受这些条约。”
袁克定说:“你去跟他们讨价还价,如若谈判无果,尽量拖延时间,能拖则拖,否则我们签订了这条约,会遭天下骂名,而且绵绵无绝期。”
杨化成又仔细看了一遍二十一条,仰天长叹,问:“这些条款是欺人太盛,不知日本人给大总统什么好处?”
袁克定打了个哈哈,说:“我也不太清楚,我和你一样,刚刚从南方回来。”
“袁兄,和日本人谈判,我没有经验,依我的性子,就是一把撕掉这二十一条,以武力相抗,我就不相信泱泱中华敌不过一个小小岛国。”杨化成很气愤。
袁克定望了一眼杨化成,说:“这是大总统的命令,你把这些条约拿回去好好琢磨,想一个方法与日本人周旋。”
杨化成万般无奈,抓起那一叠纸塞进兜里,说:“我回去好好琢磨,但这谈判很难达成一致。”
“杨兄,尽力而为吧!”袁克定拍了拍杨化成的肩,抢先走出偏殿,杨化成摇摇头紧跟于后。
一个发须皆白的主持方丈走了过来,施了一个礼,唱了一声诺,慈眉善目地说:“两位施主,可否听老纳参禅?”
袁克定施了一礼,说:“多谢大师的好意,奈何我俗事缠身,又没有定心定力,没办法啊。杨兄,你可有参禅的心?”
杨化成正烦恼,转念一想,还不如听大师参禅,也许能找到与日本人周旋的方法。于是点点头,施了一礼,说:“多谢大师的一番美意,我正心烦意乱,就听大师讲上一课,请……”
袁克定笑了笑,说:“杨兄,你就去听大师讲课吧,我四处随便看看。”
寺庙正殿,主持方丈吩咐小和尚给杨化成沏了一杯清茶,便说:“老讷看施主一脸的富贵之相,一定是当世之英豪,但你眉宇之间隐带杀气,心中一定有不平之事耿耿于怀!”
杨化成笑了笑:“大师真是天人,我的一举一动尽在大师一言一笑之中。”慢慢地啜饮了一口茶,说,“好茶,好茶!”
主持方丈一挥袍袖,说:“施主,老讷给你讲一个禅的故事……一樵夫,上山砍柴,不慎跌下山崖,危急之际,他拉住了半山腰处一根横出的树干,人吊在半空,但崖壁光秃且高,爬不回去,而下面是崖谷。樵夫正不知如何是好,一老僧路过,给了他一个指点,说:‘放!’”
杨化成笑了笑,说:“大师,谢谢你的指点,谢谢!”
主持方丈捋了捋雪白的长长胡须:“世上不平事,只怕有心人。”说完便闭目打坐,不再言语。
杨化成也闭上了双目,陷入无念无欲之空蒙之境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如梦闯了进来,见杨化成跌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思,咯咯直笑,花枝乱颤,胸前那一双凝霜堆雪的香峰随着笑声上下抖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那一双妙目直在杨化成身上转,眼中那无可掩藏的得意分外明显。
“如梦?”杨化成瞅了一眼四周,主持方丈早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何时悄悄离开的。
杨化成紧紧抱着她,拨开她拦着自己的手,在她耳畔低声喃呢:“如梦!你的身子好美!好甜。”许如梦满面红晕,俏脸上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娇声喘道:“讨厌,你这个小坏蛋就知道欺负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杨化成忙里偷闲,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杨化成却没想到许如梦那并不怎么坚决的反抗,却是更能激起他的欲望。
“化成,别,现在别碰我。不要乱摸……”杨化成的手,被许如梦从腰带里面拉出来。
许如梦媚目如丝,伸手抱住杨化成的脖子,上半身微微后仰,一头瀑布般的秀发乌云般散开,那完美的弓形身段展现无余。对杨化成的侵犯,她本就半推半就,他突然的侵袭甚至是她心中隐隐的期盼,只是害羞的她对杨化成的过于亲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是以表现得似拒还迎。
等了一会,见许如梦没有动静,杨化成悄悄睁看眼,只见她星目微闭,长发披肩,婀娜多姿的身体美妙绝伦,那一张绝世容颜此刻少了两分妩媚,多了三分清丽和娇艳,像是月下女神,美丽、优雅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