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海云云连遭暗算羊入虎口崔少侠巧遇劲敌生死不明
这日,季云和海云云二人入了府上来。季武正在练功,但见为兄的又领着位貌似天仙的女子回来,照例没有惊讶,顺口问道,“这又是谁呢?”
季云对海云云道:“这是我弟弟季武,没别的能耐就会弄枪耍棍的。——这位是海云云姑娘,是我的朋友,你叫她云云姐就是了。”
季武正要喊一声云云姐,却被海云云截住,“你我年纪相仿直呼姓名便可。”
季武无所谓怎样称呼,继续练功。季云道:“呵呵,也好也好。——这边走,跟我来。”二人穿过长廊到了客厅。
海云云环视这富丽堂皇的府堂,心中不觉与天海神教作比,直感叹中原不仅富庶,文化也果然博大,单看这梁柱雕花便可知一二。她问道:“看来季公子乃是贵家子弟了。”
季云看着海云云欣赏四周,谦虚道:“哪里哪里,穷困的很,我和弟弟都是孤儿,爹娘早就归西了,处境可想而知,哪里谈得上贵家子弟。”
海云云微微一笑,道:“那公子一定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商贾了。——怎么没见到一个仆人?”
季云平平一笑,道:“海姑娘夸奖了。我和弟弟正值壮年用不着仆人,仆人也是人,不想让别人来伺候。——海姑娘要是喜欢,我这就去请些婢女来。”
海云云连连摆手称不需要,突然觉得说话很累很拘谨,人立在这大堂上,似乎被什么压抑着,连喘气都不痛快,要摆脱开来,道:“还是去看看我的住处吧。”季云很乐意的领着她去了。
二人横穿大厅,又过了一条石阶路,经过一个小花圃,进了一墙之隔的小院来,两间厢房便赫然立在眼前了。且说这小院极为雅静,四季常青的盆景一路蜿蜒过去,错落有致,一株老梧桐伸出院墙,地上一条碎石子铺成的窄道,此外满是牛毛长的青草,只可惜秋意过后青色里泛出些许枯黄来。竖耳听去,除了风声,似乎不再有声音了。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仿佛王维诗中说言的“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
季云道:“这里环境如何,海姑娘是否满意,知道姑娘好清静,特意选了这个地方。那一间是我住的,就在你的边上,好照应你,姑娘安心住就是了。这是府上最好的院子。”
海运暗中寻思,偏僻之处独有两间厢房,这季公子怕是有意如此安排,有何目的?莫不是好在夜里来占我便宜。她不敢再想下去,急切的问他弟弟住处何在,季云不答,只言相距甚远。
海云云一个人在房里转来转去,坐立不安,揣测着季云的心思,仿佛羊入虎口,可是,猜想半天也想不出他究竟是如何的心思,若说只是占有她的身体,那他已经得逞了,而且自己已经跟他回来住他府上了。海云云想不出他的意图,也想不出该如何的应付,厌倦感突然袭满心头,一时间懒得理会,索性既来之则安之,管它如何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思虑一番倒心安理得的住下了。
初冬的午后,天高气清,正是阳光温暖可人,倍觉身轻心远,少了浊气,添了豁达。素雅的小院里,季云陪着海云云畅饮小酌。这是他为她准备的欢迎家宴。说是家宴,但他的弟弟季武并未参加。季云举着酒壶,一杯杯劝海云云喝着烈酒。海云云当仁不让,本已迷人的脸上沁出片片红润来,更是艳丽。此时的她并未醉酒,依然清醒如故,酒于她而言大概也就是茶水一般吧,此刻正揣测着季云将她灌醉的奸计,同时第一次认定季云的卑鄙,远不是她初见时想象的那般君子之风。她暗暗发誓要好好保护自己,为了自己,也为了死去的华悟,同时暗笑季云的无知愚蠢。
不到一个时辰,七坛酒已尽。季云满口酒味,支支吾吾说着梦话,醉的不省人事。一旁的海云云却端坐着,悠闲的吃着他为她准备的丰盛小菜。
见季云昏昏欲睡,海云云举起自己的酒杯,要他喝了最后一杯。季云耷拉着头,好半天才接过酒杯,“最好一杯,干”,手却迅速的落下,一杯酒洒满桌,让这桌子饮了个痛快。海云云甩开酒杯,看着烂醉如泥趴在桌上的季云,骂道:“蠢货。”起身走开。
一阵北风吹过,方才的温暖刹那间消退得无影无踪,双眼仿佛受了风,流出两行泪来。她明明胜了,怎么还会哭呢?她使劲的擦干泪水,匆匆回房去了。
季云昏睡了一天半,早上才起来便备马直奔而去,午后时分已到了任福的白云山庄。二人似乎交往甚深,此刻谈得正欢。只听得季云道:“此次外出,见识不少,收获不少,当然没能忘记你,给你捎来个好宝贝。”任福明白他的意思,“不知季兄又在玩什么新招?”
说时一女婢上来沏茶,季云指着她道:“我知道你只对她感兴趣。”当然这个“她”并非确指她,这个女婢。
任福乐呵呵道:“知我者季兄也。事不宜迟,你速去速回吧。”季云喝口茶,立即起身告辞,“明日见”。任福笑着小送一段。
翌日早饭刚过,季云径直去了海云云的房里,开门见山道:“你不是要杀任血英报仇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一个人。你的忙太大了,我可能帮不了你,不过,这个人完全可以帮你,如果他愿意出手帮你。”
“谁?”海云云急切的问。
季云神秘一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很快,二人便到了白云山庄。
任福一见海云云便被她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飘飘欲坠。季云介绍道:“这位是海姑娘,与我同名重云。”
任福亦道:“本人姓任,人称任公子的便是。”
海云云紧张道:“你姓任。”
任福好是惊讶,道:“姓任有何不可?”
季云连忙自圆其说,“哦,海姑娘远道而来,刚到此地,路上遇到了不少姓任的好人,怕这辈子是和姓任的人有缘分了。”
正说时,仆人上来凑近任福耳畔轻语一阵便退下去,尔后任福借故告辞,剩的海云云和季云二人在厅上独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