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儿,你的意思是?”二夫人问道。
“母亲,只有那死丫头被赶了出去,那孩儿才能高枕无忧。只要女儿嫁到刘家,咱们这一房自然而然会压过大房,母亲你也不必再处处受大伯母的压制!”
“焉儿放心,母亲必不会让你错失这良好姻缘。”二夫人沉吟了一会,双眼寒光一闪道。
“还是母亲对孩儿好。”沈梨焉靠在二夫人的肩膀上道。
“傻孩子。”
沈梨若,你敢坏我好事,我必让你身败名裂!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念姐妹之情。沈梨焉双眼透露着寒光,艳丽的脸显的格外狰狞。
时光飞逝,转眼便入了夜。
矮几上的烛台仍然亮着,沈梨若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今日这事倒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沈老夫人今日没有赶走夏雨,便证明她虽然表面上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但心中还有疑虑。回想起沈老夫人探究的目光,沈梨若便心中便开始不安起来。
正想着,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沈梨若大惊,抓进胸前的被子就准备叫人。
“别出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隐隐有些熟悉。
虽然来人背着光,但沈梨若仍能看出眼前那一大把胡子。
“你来干什么?”沈梨若坐起身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这人怎么老喜欢半夜闯进来。
凌梦晨一屁股坐在床边椅子上,摇曳的烛光斜斜的照在脸上,那张满是胡子的脸倒显得好看了不少。
“看什么看!”沈梨若被他瞅的一脸不自在,压低声音道。
凌梦晨没有理会沈梨若声音中的恼怒,轻轻摇晃着脑袋道:“今夕何夕兮,漫步于林,今日何日兮,得与君相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独特的韵律和节奏,一声一声扣人心弦。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闭嘴!”沈梨若低喝道。
他,他怎会知道!
“啧啧,得美人倾慕,真是让人羡慕啊!只是这与人林中相遇……”凌梦晨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我怎的觉得如此熟悉?”
说罢他迎上沈梨若错愕的双眼,一双狭长的凤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晶亮有神。
沈梨若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她当时改编这首《越人歌》不过是一时之举,里面的词句并未多加考虑,如今被他一问顿时不知如何解释。
忽的,凌梦晨伸出右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凤眼里满是笑意:“你歌中指的该不会是我吧!”
沈梨若红着脸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副猜中而洋洋得意模样的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打掉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喝道:“胡说!你休要……”刚说到这便惊觉声音太大,急忙将“乱猜”两字憋了回去。
凌梦晨见她满脸通红的模样,不由的笑了笑:“你这丫头胆子果然不小,这事要是在其他地方倒也罢了,在你们家……”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道,“不过见你这现在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料想应该无事。”
难不成他今日前来全因担心她受到责罚?沈梨若心中不由的一暖,虽然和他见面次数不多,且每次相遇她都气的不轻,可他的关心倒比有些她朝夕相对之人更加真心实意。
想到这,沈梨若脸色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不少。
隔了一会,沈梨若正欲开口说话,只见凌梦晨猛的坐直了身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她不解的眼神,伸手指了指屋门。
沈梨若心中顿时一紧,算算日子,今日应该轮到夏雨守夜,可是她脸上的伤也不轻,难不成都没有休息?想到这里,她竟然隐约听到门边传来轻轻地衣裙摩擦声。
她定了定神,忽然掩住嘴咳嗽了几声,顿时门外传来夏雨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你可有何不适?”
“没有。”沈梨若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
“是。”夏雨应了声,接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沈梨若看了眼仍然坐在椅上的凌梦晨,只见他倚在椅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闯入她人闺房的意识。
沈梨若扯了扯衣袖道:“我无事,时候不早了,你先走吧!”
烛光中,她原本清秀的五官因染上一层光辉而显得灵动起来,就连那双黑亮的眸子也荡漾着不一样的华光。恍惚间,他的手慢慢抬起,在她错愕的眼神中抚摸上那烛光下倍加饱满润泽的双唇。
察觉到嘴唇上那略带粗糙的触感,沈梨若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他在干什么!
她就这样傻傻的,错愕的望着他。
猛然间,凌梦晨收回手臂,压下心中那份离开她双唇的失落,慌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团,塞进沈梨若手中:“这是我的地址,有事来找我。”说罢,几个大步人便消失在夜色里。
烛光下,只剩下沈梨若捏着纸团,呆呆的坐在床上,任由一股红晕爬满她清秀白皙的小脸。
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蒸枣花,二十九、去打酒,大年三十儿捏饺儿……
虽说沈家的人不会像普通人家一样真的去磨豆腐、割肉、杀鸡等,但这过年的喜庆也把近日来有些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腊月二十七,一大早沈梨落便打发了众人将沈梨若拉去了,直到晌午过了也没有回来。留春正好偷下闲,和其余几个小丫头在屋子里围在火炉旁剪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