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一听,急忙在地上胡乱磕着头道:“老夫人,老夫人,奴婢……奴婢一向循规蹈矩,怎会做出此等欺骗主子之事!”说到这,见沈老夫人没有开口,夏雨连滚带爬的来到沈梨若脚边,扯住沈梨若的裙摆叫道:“小姐,小姐,你莫要误会,奴婢对你忠心耿耿,怎敢……不!不……”说到这,她“啪啪”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都怪我这张嘴,都怪我这张嘴!胡乱说话,小姐,小姐,你就原谅原谅奴婢吧!”
夏雨这几个耳光扇的极重,原本清秀白嫩的脸蛋顿时肿的老高,还隐隐嫩见到血丝。再加上青红的额头和惊慌失措的眼神,十分的可怜。
可是想到上一世她的所作所为,沈梨若没法产生怜悯之情。
其实她知道夏雨确实不会有半分隐瞒,夏雨虽说聪明伶俐,识的几个字,可她自幼出生贫苦之家,又怎会懂得刘延林所赋之诗中的含义。而昨日她在耳房中,所有事情都只听了个大概,对细节不过一知半解,又怎能将事情解释清楚。再者昨日之事只要随便派人打听便能一清二楚,依照夏雨的聪明绝不会做出欺瞒的蠢事。
沈老夫人的目光在沈梨若身上审视了好一会,才道:“好了,我看她也没什么坏心思,有什么过错,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就是。”
“是!”沈梨若垂眸道。本想着今日借此机会将夏雨撵了出去,看来还是不行。
“谢谢老夫人,谢谢小姐。”夏雨急忙朝着沈老夫人和沈梨若磕了几个头道。
“好了,先回去吧!”沈老夫人摆了摆手道,“最近流言较多,你少些出门,免得惹人非议。”
“是,孙女告退。”沈梨若应了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房间。
而夏雨胡乱的擦了擦泪水,小心翼翼的跟在沈梨若身后退了出去。
等到二人脚步声渐渐远去,站在一旁的李妈妈才拿起一白底绣绿竹引枕塞到沈老夫人身后,服侍她躺好。
“你说,这九丫头说话能信几分?”沈老夫人倚在引枕上皱着眉说道。
李妈妈顿了会道:“九小姐甚少出门,来来回回也就在府里,要说她私下和男人有私情,奴婢觉得不大可信。”
“是啊!”沈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不过,这几个月她的性子变了不少,现在我倒有些看不透了……”
一个做工精致的青瓷茶杯摔在秋云的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脚上,让她疼的一阵哆嗦。
“什么?”沈梨焉两眼圆睁,柳眉倒竖,“你再说一遍!”
强忍住脚上的疼痛,秋云低着头,小声道:“听侗琳说,老夫人把九小姐叫进屋子谈了一会,九小姐便回去了。”
随着“啪”的一声另一个茶杯也寿终正寝,沈梨焉脸上阴晴不定:“枉费我一知道此事便立马带着何淼她们四处嚷嚷,原以为祖母必会严惩她,却没想到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小姐,不过……”秋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连个话都说不利索!”沈梨焉横了秋云一眼,吼道。
秋云被吼的一个哆嗦,道:“老夫人虽没有惩罚九小姐,不过她身边的夏雨出梅园时却是脸部红肿,看着倒是……”
“一个贱婢而已,罚就罚了,这都要向我报告,你最近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脑子不够用了?”说完,沈梨焉伸手便在秋云手臂上重重一拧。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秋云强忍住泪水,哽咽道。
“好了!跟一个丫鬟置什么气。”坐在窗边的二夫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向秋云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谢谢二夫人,谢谢六小姐。”秋云行了礼,飞快的退了出去。
沈梨焉走到二夫人身边道:“母亲,这群贱婢天天就想着偷懒,不好好教训教训怎么行?”
二夫人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好了,母亲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在这撒气能有何用?”
沈梨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本想着依照祖母的脾气,这次不将她发配到庄子上也要严惩,却未曾想就这样不了了之。”
“那死丫头最近倒是变了不少,没少哄得你祖母欢心。”二夫人沉吟道,“不过没想到的是,刘家四公子对她竟然如此死心塌地……”
“母亲……”沈梨焉扑到二夫人怀里哽咽道,“你说孩儿有哪点比不上那死丫头,为何刘四哥偏偏就……”
二夫人拉去沈梨焉,掏出手绢轻轻的为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道:“胡说什么,我儿貌美心善,怎是那恶毒的丑丫头能比的,想必是那丫头暗地里施展了什么拉杂手段,才让刘家侄儿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事。”
“嗯,嗯。”沈梨焉吸了吸鼻子应了声,“母亲,虽说刘伯母已承诺不会改变初衷,可这么些天过去了,孩儿怕……”
“我儿切勿担忧,再过几日便过年了,刘家要提亲也得过了元宵在说吧!”二夫人摸了摸沈梨焉的头发道。
“可是母亲,未免节外生枝,咱们还是得想法子将她打发出去才是,我如今一见到她就恨不得撕破她那张脸。”沈梨焉双眼布满恨意。
“能赶出去自是不错。”二夫人沉吟了一会道,“可那死丫头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屋里,能犯什么错?昨日之事,你祖母都没将她赶出去,咱们又能找到什么理由?”
“哼!那是因为此事不够严重。”沈梨若眯起眼睛,“她不犯错,咱们就给她制造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