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七,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不用这么绕着圈子,我等你,吃个苹果,看你晚上没怎么吃饭。
淮七也布客气,接过被溪水沁的冰凉的苹果,张嘴咬了一大口,香甜腻人,看元笙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一下子将苹果塞到了元笙的嘴里。
元笙又是那样对她痴痴的笑着,这个质朴的大男人,他的生活里简简单单,总是把自己的愿望放在嘴边,而这个愿望只和淮七有关。
晚上凉,披件衣服,张大娘将自己的衣裳披了淮七身上。
娘,你这也太偏心了,你儿子也在这儿冻着呢,山里的晚上凉,你每次都给淮七加衣裳,让自己儿子冻着。
张大娘踮起脚打了元笙一下,到头来衣服不还是到了淮七身上。
淮七挽着张大娘,亲昵的说:“张大娘,您和元笙哥都疼我,我们一家人要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张大娘的看着几年前自己从崖边救来的淮七,当时她摔的全身都是血,紧紧的把着自己的腿,让自己救她,在床上养伤了一年,她不知道这丫头到底遭了多大的罪,竟到了跳崖的地步,这孩子还是倔的厉害,从来不说当日为什么会摔下悬崖,张大娘已经将淮七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她打心里希望淮七和元笙结婚,给自己生个孙子,只是淮七这丫头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让张大娘总会觉得,这丫头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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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七快点起来,村里来了好多人,全是当差的。
淮七听到嘉容这么一说忙下了床,三下五下的穿好衣服踏着鞋,走了出去,觉得这小村子能来当差的,简直就是奇闻。
村子里的人大半都走了出来,天才刚擦亮,山上的雾气及重,伴着狗吠鸡鸣平添了一份诡异。
领头的差人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穿着深蓝色官衣,蓝色顶戴好不神气,他纵身一越翻身下马,松开手里的缰绳,对着那帮村民手里举起圣旨,面无表情的摊开,待全村人齐齐跪地,才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约,缣村因瘟疫横行,十五日之内屠村,凡染有瘟疫者,格杀勿论,顷此。
村民听到圣旨人人恐慌,村里并没有人能染上瘟疫,这道圣旨凭空而来,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村长让张大伯颤颤巍巍的走上前问领头的差人说:“这位官人,我们村子并没有一人感染瘟疫,是不是皇上弄错了?
放肆,这等刁民竟然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看来是活腻歪了,说着他拔出官刀,将村长活活的手刃、随后不屑的扫了一眼这帮村民,嫌弃的说:“一堆烂民,怪不得得了瘟疫,臭气熏天,十五日之内让你们投胎做人,也没准对你们说也是好事儿。
大人可否让民女看一看圣旨,村民们都还没从惊吓里缓过来,淮七这么一说,旁边的田大叔拉着她阻止道:“淮七别胡闹,村长的命都没了, 你又不是没看到。”
领头差人举起官刀抵在淮七的下巴上轻浮道:“没想到这小山村里还有这样的美人,不过美人虽美,这圣旨也不是你们这帮村民能看的,”说后他收起官刀,一只脚踩在了村长的尸体上说:“看到了们,这就是乱说话的下场,你们要是跑了,下场比他还要惨, 本官连个全尸都不会给你们留,回去好好的处理交代后事,也别回去倒腾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也是一件也带不走,都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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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村子如今人心惶惶,圣旨一下,无力回天,淮七终究还是想不明白,论理说,怎么想都不能来这这个村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甚至都觉得是不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杀她灭口,株连一村子的人。
元笙和张大娘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件和攒了几十年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准备晚上趁人不备逃出村子。
淮七,你的东西我也给你收拾好了,今天晚上趁着没人咱们逃出去,去京城投奔我爹,元笙收拾了一上午,已经累的满头是汗。
元笙哥,张大娘,我看咱们逃出的机会只有一成,甚至更少,还要冒这个险?我觉得这事儿蹊跷极了,一是咱们村子根本没有瘟疫,二是即使有了瘟疫 ,村子位置偏僻,所谓天高皇帝远,皇上也根本不会知道。
朝廷上的事儿咱们不懂,也掺和不了,就知道这村子里的人也就有半个月的命活,真是作孽啊,作孽,才要盼来好日子,就发生了这事儿,张大娘说着说着用布满皱纹的一双糙手擦着泪。
元笙坐在张大娘身边,手搭在她的身上,拍了拍张大娘的肩膀安慰道:“娘,快别哭了,想想好的,要是咱们逃了出去,就去京城过舒坦日子,让爹在家养老,我有的是力气,养活你们不是问题。”
不行,不能逃,淮七打破了还在那虚迷幻境的元笙,他永远都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觉得什么都有希望,却从看不到阴暗的一面,先是他们都不会一点武功,随便一个小差役就能把三人扣押回来,再者张大娘年事已高,走夜路根本就太过危险,既然下了圣旨,这里的守卫也不能稀松,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自然不能少,要说跑简直比登台还难,村长的下场在哪明摆着,她不想一家人去冒这个险。
如今我们就这一个办法了,淮七别怕,我元笙就算是没了命,也要护你和娘周全,元笙仍在保证。
元笙哥,你和张大娘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淮七实在没了办法挣扎了一夜,才想出了一个赌命的法子。
淮七这个时候你还要去哪?别到处的乱跑,张大娘拽着淮七的胳膊怕她出事,拦住她不让她出门。
放心吧张大娘,我马上就回来,淮七不顾张大娘的阻止,跑了出去,这事儿她没地方可去解释,自己能自己办,觉得这村子活命,也只能靠她自己。
差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淮七趁人不注意,找了一个看上去还带着稚气的小官兵。
小官兵故意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还带着官腔的说:“有什么话在这儿说。
如果这位差大哥不和民女过来,民女就喊您非礼,到时挨板子可别怪我,淮七威胁这个愣头青。
你瞎说,我哪非礼你了,大白天的你可不要冤枉人,小官兵脸红到了耳朵根子,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你要不跟我去,反正我是个要死的人了,我不怕死,倒是你年纪轻轻被扣上这个 帽子,看你以后怎么抬头做人,淮七说的颇有气势。
好,跟你去,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小官兵气汹汹看四周没人跟着淮七,去了旁边的小树林,到了那儿极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事儿快说,我还当差呢,别瞎耽误大爷我得功夫。”
淮七白了小官兵一眼,看着他胡子都没有几根的样子,还自称是大爷,突然幻想胤禛如果此时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只要他的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还哪能让一个小屁孩在她的面前称大爷,这么多年过去了,淮七觉得胤禛给她的依赖感实在是太深太深,直到如今每次遇到了难事,她都想着胤禛在该有多好,处处的帮着自己护着自己,可每次冷静之后发现这只是想想,甚至是臆想,做什么事儿只能靠着自己,她爱着胤禛,觉得那个男人是她的骄傲,也恨自己把胤禛对她的情分耗尽。
这位大爷你多大了?淮七鄙夷的问道。
小官兵扬了扬脑袋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有什么事儿赶紧的,要是连累了大爷我挨板子,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