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气得正要骂他是登徒子,却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像是房门被撞开的声音,临王应变最快,嗖的一下就从床榻上跳了下去,也不管自己的衣衫在刚才的拉扯中有多凌乱,而是直接奔到门边,刚想逮着老鸨狠狠怒喝一声,整个人却被那个撞门的人吓得怔住了。
来人一身明黄锦袍,束着高髻,狭长凤目与自己如出一辙,就连神态也与自己有五分相似,只是那潮红的面色,浑身散发的熏人的酒气,似乎都在描述着此人此刻有多么神志不清。
“大大大大....大哥?!”
临王在受到极度惊吓的状况下,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眼睛瞪得很圆,都快要找不着凤目的样子了。
那老鸨也是愁眉苦脸的,哎哟声连天:“太子爷指名要见枕月姑娘,这...这谁也拦不住啊!”
正说着,太子毫不避讳地打了个酒嗝,又抬头瞥了临王一眼,一下子就笑了开来:“这...这是新来的姑娘么?长得还...还真不赖!来,给爷...抱抱...呃!”
紧接着,连临王都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大哥猛地一扑,将自己圈入怀抱中去,太子搂着临王的腰身,双手极不安分地四处摸了摸,带着些困惑问道:“这姑娘...怎么...怎么腰身不够纤细啊?摸着身子也...也不够软!”
临王哭笑不得,一旁的老鸨早已经是冷汗连连,一直道:“哎哟我的太子爷,那可是临王殿下啊,不是什么姑娘啊!”
然而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醉醺醺的太子毫不留情地赏了个耳光:“胡...胡说!长得这么美...不是姑娘...不是姑娘还能是什么?!你难道还怕...还怕爷买不起个姑娘么?!”
趁着太子发火,太子身边的随行侍卫连忙过来帮临王解脱围困,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正絮絮叨叨说着话的太子忽然又给了侍卫一巴掌,喝道:“马上...这夏迩就是爷的了!爷就要...就要做皇帝了!还怕你们这些......”
临王听他说话说得放肆,不由得面色一寒,手上一用力就挣了开来,然而太子方才这几句话,不是谁都能听得的,临王沉着脸,不怒而威:“太子喝糊涂了,说些胡话也是难免,但若有谁敢传出去一句,本王必不会放过他!”
老鸨和侍卫都吓得一哆嗦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是是是,小的绝不乱说!”
“太子醉得厉害,就让他在这里歇息,你们把醒酒汤呈上来,其余的,交给我来处理!”
众人一听,皆是胡乱应了,都急忙退了下去。
临王面色不豫,架着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太子往床榻走去,紫菀早已经整理了衣衫立在榻边,见状便急忙上前帮忙。
然而这太子毕竟是个七尺男儿,他的重量,不是紫菀能够承担得起的,临王用眼神示意紫菀退到一边去,又用尽全力扶着太子坐下去。
然而太子将睡未睡,醉后的手劲极大,忽然间一个翻身便摁着临王一同倒下去,还用自己的身子死死地压住他,临王被他压得几乎呛声,太子又伸出手来抚他的脸,呢喃道:“美人...你...可愿随我回宫?”
临王气得想要奋起揍太子一顿,却又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使不上力,只好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一旁的紫菀,而紫菀方才还一脸愕然,这会儿反应过来,简直捂着肚子快要笑岔气,她看着临王被气得直翻白眼的样子,不由得揶揄道:“夏侯美人,你们既然都倒在一张床榻上了,不若...便假戏真做罢?”
这丫头在记刚才的仇!她这是在报复自己!她一定是故意的!
临王看着幸灾乐祸的紫菀气得直咬牙,只靠自己“自力更生”,用了几乎快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够翻身重获自由。
临王坐起身来,揉着自己被压得生疼的胸口,看着睡得熟了的太子,心中又想起刚才他的那番话,心中一片寒凉。
“父皇仍还在位,大哥却这样急切地觊觎皇位,实在让人不能不寒心。”
紫菀收起调侃的笑容,默了一瞬才道:“自古对于皇家来说,皇位就是最大的欲望了罢,毕竟天下没有多少人不爱权势地位的。”
话毕又抬头瞥了临王一眼,轻声道:“你可以有自己的向往,可以不把荣华富贵放在眼中,可是你不能阻止别人对权势荣华趋之若鹜。”
“话虽如此,但是看着大哥这个样子,日后父皇把皇位传到他手里,我终究还是担忧的,”临王皱了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都怪我从小贪玩,不肯好好学习权术谋略,不能为夏迩尽一份力,我真是愧对夏迩的黎民百姓。”
紫菀抿了抿唇,像是要传递一种信念似的握紧了临王的手,轻灵柔和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像是要渡给他无限的勇气:“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天行有常,我们所经历的事,都是由万千因果叠加而成的,不会有人应该为世间发生的事情忏悔、负责。没有人怨怪你,你也不应该自责。”
女子一双芊芊素手正握着自己的双手,像是柔软包裹着石头,传递给他无尽的温暖与鼓励,面前女子盈盈素靥,笑起来就像是早晨最为清浅的一束晨光,从来都姿态大方,被人捉弄时也会羞怯,调侃他人时露出的促狭笑容也显得非常俏皮,她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蝶,环绕在他身边,那样轻灵,又那样动人。
正是脉脉温情的时刻,那烂醉的太子却忽然翻了个身,一手扒着床沿探出头来,一句“美人”还没叫出口,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紫菀和临王前一刻还双手紧握、真诚相对,这一下却没能躲过,都被秽物溅了一身,满屋子酒气冲人,臭气熏天,简直可以熏死整座映月楼的人。
俩人正捂着鼻子互瞪,一脸的束手无策,恰逢外间有人敲门,紫菀正想去开门,却陡然想起自己如今正扮作枕月的事实,慌忙之中就要找藏身的地方,临王也有点懵,眼睁睁看着紫菀忙乱中弯下身子正要躲到床榻下边去,自己也连忙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往里挤。
一个穿着霓纹衣裳的女子推开了门,刚摘下斗笠,就看见正慌不择路的紫菀临王二人,水墨画一般淡然的脸庞上露出讶然不已的神色:“殿下,慕姑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枕月顿了一下,讷讷地开口:“这样看起来,就像是......”
就像是被我捉奸在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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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对不起各位筒子,原谅作者最近耽美文看多了,所以才把这章写成这个鬼样子,你们就无视掉我吧,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