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说什么?!”原本状态十分不佳的紫菀听了临王这一番话,诧异的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
临王见紫菀红着眼睛瞪自己,不由得失笑:“不就是邀你和我一起去映月楼一趟么,你这副表情是怎么了?”
紫菀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炸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去逛、青、楼?!”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很重,倒不是出于对青楼女子的蔑视,而是紫菀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愤然,虽然自己不会女工,不善歌舞,但自己好歹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啊,难道就因为自己有些欢腾的性子,就被临王归到了“可以与男子一起去逛青楼”的类别中?!
想那花木兰也是扮成男子,代父从军,所以才有了“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的诗歌,可是自己在临王身边这么久,虽然没有多么精致的妆容,但好歹也是身着衣裙的,怎的就被他当做男子了?!
难不成,临王是一直把自己当做兄弟看待的?!
越想越怒不可遏,看着紫菀濒临爆发边缘的样子,临王连忙开口去打消她的怒火:“小紫菀,你别激动,先听我说完再作反应啊。”
“我这次是来请你帮忙的,”见紫菀平静了些,临王才语重心长地继续道,“还记得上次你来映月楼找我,见到的那个女子吗?”
哪个女子?
紫菀一脸茫然,只记得自己当时怒气冲冲的想要去找临王算账,满脑子里都是对于“薄情寡义王爷”的谴责与对“生死未卜”的小岚的担忧,哪里还记得什么女子。
临王见紫菀有些懵懵的样子,便摇了摇头,放弃了对紫菀的询问引导,由自己来介绍详细情况。
“你既然知道我以前的风流样子都是在演戏,那么要演戏必然要真实些,所以在与他人虚与委蛇时,我都是在映月楼里喝得酩酊大醉,好在有枕月姑娘帮我掩饰,我欣赏她的琴音,便时常去映月楼听她抚上一曲,枕月姑娘德艺双馨,与我互为知己。”
他望着紫菀的眼神十分坦荡磊落,同时也写满了诚挚:“枕月姑娘心仪在礼部任职的李公子,他们二人都是真心,只是李公子大业未成,枕月也不愿意耽误他的前程,凑巧今日,是李公子被调任离开平都的日子,我知道枕月放不下他,却又无法去送行,所以我谴了这酒楼店家的女儿,回府去唤你过来。”
难怪那丫鬟看来那么面生。
紫菀点点头,又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这一问似乎正合临王心意,他笑意满满,眯起了凤目,竟有几分狡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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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不是第一次来映月楼了,透过厚厚的面纱,紫菀隐约只能看到个花枝招展的身影,却能在心中勾画出那老鸨恭维的笑容。
果然,老鸨一见临王,便点头哈腰地凑过来,语气十分谄媚:“哟,临王殿下今儿个怎么有兴致来咱们映月楼啦?也不叫人提前来通知一声,我好让枕月准备着啊。”
“无妨,“临王随意地摆了摆手,迈开步子便往里走去,“我也是临时起意罢了。”
紫菀刚上前一步,却被人拦住,果不其然,那老鸨脸上的神色都与上次如出一辙。
“咱们这,要的是会唱小曲儿的姑娘,你这......”
“放肆!”眼瞧着老鸨就要对紫菀出言不逊,临王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转身怒斥道,“这是我带来与枕月切磋琴艺的人,你胆敢对她不敬?!”
话毕,也不管那吓得浑身直发颤的老鸨,临王态度强硬地拽了紫菀的手就往里走,紫菀微微一愣,却没有挣脱,只是安静地跟在临王身后疾步前行。
甫一推开门,便见一个女子素颜单衣坐在床头,眉眼如横山远水,气质温润,颇有些水墨的味道。
临王与她讲了大致计划,又让紫菀去与她换装,枕月穿戴整齐后,捏着斗笠望向紫菀,眸光都泛着一层水泽,“慕姑娘今日相助,枕月铭记在心。”
“不必与我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紫菀清浅一笑,“晚亭相送,莫空负相思,你就快些去罢,这里有我和殿下守着,不用担心。”
枕月点点头,目光仍旧有些泫然,她掩好面纱,感激地看一眼临王和紫菀,转身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枕月刚离开了不到半柱香,那老鸨竟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十分狡诈地凑上来敲门,临王压着嗓子咳嗽一声,道:“什么事?”
“哎哟,这不是看那位姑娘离开了,担心枕月伺候不好王爷,我这才想安排几个好的来给您助兴么。”
那老鸨正说着就要推门,临王陡然一跃,从外间直接奔了进去,摁着紫菀就往床榻上倒,紫菀吃了一惊,反应过来便拿自己胳膊肘顶他,却被临王轻轻巧巧握住,他用眼神示意紫菀噤声,又掀起被褥一抖,连带着紫菀向内一滚,两人就被裹进那层鸳鸯锦绣的被褥中去。
紫菀正想使出全力来蹬他,却听见吱呀一声,霎时就停止了所有动作,僵着身子维持着将踢未踢的姿势,藏在被褥里的脸色十分尴尬。
老鸨推门进来,却看见外间空空如也,她咦了一声,正要转过屏风来看,临王陡然一个翻身把紫菀压在身下,笑得十分奸恶:“来,枕月,跟本王一起休憩一下。”
因为临王的发丝从侧脸垂落,恰好遮住了紫菀的脸颊,老鸨只能看见临王的背影,然而见此状况,老鸨也像是没有意料到似的,半晌才哎呀一声,一边往后退一边不住地弯腰赔礼:然而嘴角却咧得大开,笑得很是轻浮。
啧啧,这青天白日的,王爷竟然就......
也罢,也罢,到底是风流王爷,其名不虚啊......
等到脚步声去得远了,紫菀的脸色也已经涨成猪肝色了,她尽量侧着眼睛不去看临王近在咫尺的脸庞,想要发出恶狠狠的声音却又没有气势,有些有气无力:“人都走了,还演给谁看,快...快放开我...!”
临王看着紫菀红彤彤的脸颊像是被煮熟了一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就这样看着她这样不自然的样子,倒想要好好捉弄她一番了。
他缓缓俯身,在紫菀的耳边呵一口气,笑道:“小紫菀,咱们都躺在一张床榻上了,不若...便假戏真做罢?”
紫菀只觉得临王那一口气吹得耳根处一片酥麻,她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视死如归的情绪,颤着声音说道:“你...你敢!”
细长的丹凤眼中噙着笑意,他定定地望着这个面色绯红的女子,心中一片愉悦。
“我若是敢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