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薄云天
秦奋把小苑抱得紧紧的,一阵狂吻后,小苑粉拳轻轻的捶打着秦奋的肩胸,嘟着嘴,佯怒的表情:“小老公,你真坏!我的事为什么先不告诉我,却告诉我哥了。让我好生气!你在这样,我就不对你好了…”
看到小苑风情万种,撒娇可爱的样子,秦奋拦腰托腿将小苑高高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放在腿上,将小苑搂得更紧:“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没来得及告诉你,下午到医院把余仁安排好后,看还有点时间,就找了大元哥去了趟街道,跟街道郑主任说了这事,准备回生产队后第一个就要告诉你的。你怎么也回来了?家里有事?”
“我想你,就回来了!人家想见到你,能怎么办!”小苑天真无辜的脸神,楚楚动人,软言细语附在秦奋的耳边说,“不过以后我们见面可能要难一点了。如果饭店开张了,你在乡下我在城里,还有我最近老是困乏,想睡觉,例假也超过好几天没来了,和象上次那一样,我可能怀孕了…”
“怀孕?我的?是我的吗?”秦奋有点高兴,也有点紧张。
“你要是喜欢,就是你的!你要是不喜欢,就不是你的!”小苑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这事极难处理。如果说出了真相,有可能让她和秦奋的关系更好更密切,也有可能永远失去秦奋,但不管怎样,不能让秦奋思想上有包袱有压力,再大的事自己杠着,所以她仍撒娇着说。
“小苑姐,我喜欢你,自然也喜欢你的孩子!是我的是何柱的不重要,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小苑让人怜爱,秦奋又吻了她一下。秦奋不笨,既然小苑不便说明,自己也没有必要寻根问低,孩子是谁的,见了孩子全知道。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硬拉也拉不上。“小苑姐,对不起,明天一早我又要回雁北,胡院长托我办件事,急等着的事!”
“没事!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男人们总要干点事,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会,想躺在你怀里,想闻闻你的气息,就够了!”小苑搂着秦奋说。
“你不回去没事吧!行,我们就彻夜不归!”秦奋爽快的说。
那一晚,秦奋和小苑在东城墙上的峰火台上,呆得很晚很晚,鸡都叫二遍了,还舍不得分开。那个晚上,秦奋紧紧的抱着小苑,他俩像在确认彼此的关系,不是夫妻,但象夫妻一样亲密暧昧。他俩不需要向对方刻意掩饰自己,心扉大开,坦然面对!那些两个人心底隐私被对方发现后的难堪,也被初夏凌晨清新的和风吹得一干二净。秦奋和小苑那种以水乳交融的亲密感与相濡以沫的奉献感为背景的肌肤相亲,是感情上、精神上和肉体上的融合,是二人情感上的相依,既令人愉悦又让人难以割舍!
把小苑送回家,直看到小苑进了家门,秦奋才回到家。刚进院门就见妈屋里灯亮了。“妈,胡叔要我趟雁北,通知胡莹回来!昨晚有点事耽搁久了,本来不打算回来了,但还是要和妈说一声!”秦奋进了屋。
“秦奋,你要买的东西在桌上,那块布是给余妈的!回去后,抓紧回来,你余伯在这,妈照应不过来!再那不要惹事,能早日回城。什么时候你能象胡莹那样,就好了…”秦奋妈说着声音哽咽了,话说不出来了。秦奋知道,胡莹回城上学对妈也是一种刺激。
“妈,我会的!你在睡会,有空再到医院看看,我走了!”秦奋闭灯出了门,到了车站买了票上了车,还好车票有位,秦奋找到座位,把东西放在脚下用腿夹着,靠着车窗,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呼呼大睡。
“到了,小子!那么困,昨晚没干好事吧?”师傅用劲摇了摇秦奋的头,才把秦奋人弄醒,看着这么英俊的小伙子,他开着秦奋的玩笑。
“师傅,对不起了!”秦奋拿起东西站起来,边走也边和师傅开玩笑:“师傅,你们开车的眼光超高,看得真准,昨晚我确实是没干好事,偷了别人的老婆!”
“小子,实在!下次坐车免票!”师傅乐呵呵的笑着说。
“师傅,我记着了,下次你不许和我赖账!”秦奋也笑着说。
下了车买了几件点心,边吃边走到了胡莹所在的生产队。看着一大帮干活的人群里有个姑娘象胡莹,秦奋挥着手大声喊:“胡莹,胡莹!”
高亢的喊声引来众人的目光,姑娘小媳妇们禁不住的赞叹:胡莹的男朋友真是潇洒英俊!胡莹也是得意满满的不屑一顾:在雁北,超过我男朋友秦奋英俊的,还没出生!
胡莹放下手中的铁锹,快步走到田埂,“你现在来?有事?”
秦奋自是高兴的神色:“胡莹,我从城里坐早班车刚下车,胡叔要我专程回来告诉你,你从现在回城了,先回医院上班,明年去上医学院!胡叔要你回城一趟办一下手续!”
“真的!你没骗我?”胡莹狐疑的看着秦奋,当看到秦奋再次点头肯定后,兴奋得象个三岁的孩子,一头扑进要秦奋的怀里,高兴得又蹦又跳!
这城里姑娘是比我们开放,有激情!你看胡莹见到男朋友的那高兴劲,脸红扑扑的象喝了酒,现在又拥抱一块!田里干活的姑娘媳妇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为什么我有这么幸运?有这么好的机遇?”胡莹不住的自言自语。
回到知青组,进到胡莹的卧室,胡莹忙着给秦奋倒水。“胡叔被点名参加‘援非医疗工作队’,要在坦桑尼亚呆上三到四年,胡叔向省厅提出了个人要求,省厅就答应了!所以,你就坐享其成了!”
胡莹的高兴劲稍微冷却了一点,突然说了句:“秦奋,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有我什么事?我得继续在雁北当农民!”秦奋也有点吃惊的问。
“不是,我是说,我们的事……”胡莹羞涩而矜持的说。
“我们有什么事?”秦奋也红不了脸,故意装做什么不知道,但他马上想到了自己是男人,自己就应该有个顶天立地的气概,应该尊重体贴胡莹,任何时候都不能为难胡莹。特别是在这时候,更要让胡莹放下包袱,想到这,秦奋调转了语气:“胡莹,我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你是个文静柔顺,待人热情,聪明漂亮,气质优雅的姑娘,在我的心里,有你大大的一个空间。但相爱和生活,并不如我们想像中的美。生活需要二个人相爱,但二个相爱的人生活不一定能幸福!你的脚下是坦途,你就丢下我放开我,不要再拖着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这些年来你为我做的每件事,对我说的每句话,你对我的好,我都熟记在心,从来也没有忘记过!我做梦都奢望执子之手,幸福终老;我做梦都想借着你的风,和你一道骄傲地飞上云端。但你认为那可能吗?你现在最起码是位医生,毕业后可能还是个专家!而我回城以后,挖阴沟摸骚泥,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还未可知,甚至我还有可能在雁北呆一辈子,做个新时代的农民。就是你不在乎,你能承受!你认为我能快乐吗,我不快乐你会快乐吗?”
“说我不喜欢你,说我不爱你,那是自欺欺人,我也不想掩饰自己!从第一次我把你领回我家,我就喜欢你,以后慢慢爱上你。我真的希望那朝朝暮暮就是天长地久,那时候我陪你爬山,看星星,看日落,虽然生活苦点,但那时候真是幸福。你也是知道的!因为那时没有这些烦恼,我真希望我们的人生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爱情,别人怎么看‘爱’我不管。我觉得,喜欢你,就要让你更快乐!爱你,就要让你更幸福!如果现在我有自信,能让你幸福、能让你快乐,我会毫不犹豫的牵住你的手!可是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本能让你快乐,能让你幸福!我自己都不能保证的事情,怎么能向你承诺保证!”
“胡叔和刘阿姨,他们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们。甚至我做错了什么事,他们大声的训斥我,骂我,我都喜欢。胡莹,你是知道的,我做他们的儿子,他们会很高兴,很喜欢!如果我要是突破了这个底线,要做他们的女婿,你认为他们还会喜欢我,还能象以前那样对我好吗?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社会走到今天,大家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潜规则!”
“胡莹,你就放开手,走吧!你只要记得,在你的身后,在你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在关注着你,在祝福着你,在你需要他时,他会站在你身后无条件的支持你,照看着你!如果需要,他会为你献出一切!”
“黄金万两易得,知己一生难求!胡莹,你就把我当做一个知己朋友,当做一生的知己,我就满足了!胡莹…”秦奋很激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抬眼看看胡莹,胡莹已泪流满面,轻轻的在抽泣。
“我知道秦奋,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我们俩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社会现实!”胡莹低声的说,低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胡莹,我回去了,过二天我回城再去看你!”秦奋起身要回去了。
“秦奋,我送你!”胡莹洗了脸,跟在秦奋后面,送了一程又一程。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回去吧!我会好好过的,我也会在你看得到地方努力的生活!”秦奋再次劝慰着胡莹。
“秦奋,你抱抱我一下好吗?”胡莹低声地请求秦奋。
秦奋回过身来,拥抱了一下胡莹,然后松开,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了好远,回过头来,还看见胡莹象樽雕塑品那样,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一直到秦奋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胡莹才回到知青组,别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听不见。回到里屋,一头扑在床上,用被单蒙着头,大声恸哭起来,“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沬,最后竟是相忘于江湖结束?我该怎么办?”胡莹一遍遍的问自己,可就是找不到答案……。
胡莹她哭,在自己无奈的人生中,当自己不慎跌倒时,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关爱,当自己走得疲倦时,只要转身就能找到依偎,当自己受伤时,只要企盼就能得到宽慰,当自己绝望时,只要呻吟就能获得拯救。人还奢求什么?这样一种情感,这样的一个人,可这个人就要离开自己远去了……
这种情感,只能用心去感受,而这个人,只能用心去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