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越走越近的那对情侣,疑惑的表情再次把我的目光拉回到他们身上,我惊呼:“月月,那个女孩是月月。”
温馨也确认:“是月月,是她。”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爱情的甜蜜显然没有让她注意到路边这两位久违的朋友,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喊道:“月月!”
月月回头,神情忧郁,木然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温馨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开了,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隐约于心的判断得到了证实,也许,他们真的不可能了。
两人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面面相觑,对视良久,温馨还欲呼唤那熟悉的名字,我挥手制止了。
温馨瞪着诧异的眼睛:“那真是月月吗?月月和欧阳东旭才分手多久,她就又找男朋友了,我想我们认错人了,她肯定不是月月。”随即又否定自己:“哪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她是月月,你说,她是不是月月?”
我叹了口气,确认道:“她是月月。”
太阳彻底看不见了,黑夜笼罩了整个校园,埋葬了所有丑恶的事物。回到宿舍,欧阳东旭抽着闷烟,看着电影,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他,更不知道告诉了他是否会雪上加霜,思前想后,我还是下了决心,与其让他整日闷闷不乐饱受折磨,不如早点放下重新开始,我缓了口气,对欧阳东旭说:“东哥,下午我看到月月了。”
欧阳东旭居然没有多少惊喜,只是若无其事的“哦”了声,难道东哥真的忘却红尘,放下昔日的恩情了,不会,肯定不会,前几天还嚷嚷着让我帮忙寻找月月,一门心事的想要复合,短短几天就变卦了,不太可能,中间一定有蹊跷。
我试图寻找委婉一些的词语,可又拙于辞令,索性开门见山,坦言相告:“东哥,月月可能又找男朋友了,下午我和温馨在餐厅附近看到她了,我叫她,她不理不睬,径直走了。”
欧阳东旭依然心平气和,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了,我和她可能真的走到尽头了,再不可能重新来过。”
我有点疑惑:“你知道了?”
欧阳东旭点头:“是我伤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她执意要走我不拦着,希望她以后幸福吧!”
我拍拍欧阳东旭,惋惜道:“好好的一对就这么散了!”
欧阳东旭倒是爽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本是玩笑的一句话现在听来与他的心情好像格格不入,相反,却增添了几分沉重的气氛。
我斟酌了语气,继续探问:“东哥,你和月月究竟因为什么分手的?”
欧阳东旭摇头叹息:“要怪只能怪我没有能耐,别看月月平常少言寡语,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她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女孩。”
我点头,随即摇头:“这话怎么说?”
欧阳东旭拈灭了烟头,继续下去:“月月家境不好,父母也是普通百姓,月月把我们两个的事告诉了家里,家里的要求是想让月月毕业之后就结婚,希望男方家里有车有房,父母有能耐,不能苦了自己的女儿。”
我一个劲儿的点头。
欧阳东旭点了根烟,继续说:“这都是人之常情,可怜天下父母心,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的幸福,车子房子我可以去挣,可要父母有能耐我怎么去做,我爸不是李嘉诚,我也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你说这样的父母难道不是不可理喻吗?”
我点头称是。
欧阳东旭又说下去:“月月说了,毕业之后,五年之内要我挣到五十万,不然就分手,我没表态,也许我也没有这个本事,更多的是对她那颗世俗的心失望了,她要走我不拦着,让她去追求所谓的名利,但愿她能幸福吧!”
我接过话:“东哥,既然如此,为何还如此感伤,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啊!”
欧阳东旭勉强笑笑:“我伤害了她,让她……我心里有愧……”
我不假思索的打断了他,真切的安慰道:“理解,理解。”
第二天,吃过午饭,我和温馨说起了欧阳东旭和月月,除了该有的惋惜,还有几分怀疑,温馨说:“欧阳东旭把月月说得那么现实,究竟是真是伪无从得知,仅凭他的一面之词,恐怕……”
我恳切道:“看他真诚的眼神应该不会说谎,可是,让我很不理解的倒是月月。”
“怎么了?”
“即便她和欧阳东旭分手了,对我们也不应该视而不见吧?”
温馨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话音未落,就被我强硬打断:“乌鸦嘴,别胡说八道,我们一定要好好的,现在,以后,永远。”
温馨咧开嘴笑了,她的笑回答了一切。
不日后,到了我的生日,单身二十多年没给自己过过什么像样的生日,一个人无所谓惯了,但也不是不在乎,先前都会在饮食上奖励一下自己,现在就不同了,有温馨了,她说以前可以不在乎,现在和以后就不一样了,非要给我过个难忘体面的生日。生日前一天,温馨去市里买了件蓝色外套,算是生日礼物,她对自己的眼光向来自信,对我的身材也是了如指掌,所以买的衣服也就非常合身,可惜的是,那件衣服我穿了没有几次就丢了(确切的说应该是被盗了),我自责了好多天,在乎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温馨的一片心意。说来也巧,丢了不久,我就发现那件衣服很是抢眼,穿的不只三个五个,居然出乎意料的成了“校服”,看来温馨的眼光的确不错。
如同往日,清晨,我照例要去的地方就是那条清静的林荫小路,中午与温馨去了饭馆,大吃大喝一通之后,就去了海边,温馨虔诚的站在观音菩萨脚下做了祈祷,起身之后,对我说道:“今天是你生日,过来许个愿吧!”
我走近石像,双手合十,同样虔诚的许下了心愿。
天黑下来了,我和温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海滩上,远处的灯光时而投来耀眼的光晕,漂流的航船也时而闪着豆粒大小的金光,初秋的海边呼啸的晚风已有些冷瑟,回到学校,吃了晚饭,温馨问我:“刚才许的什么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