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庥回去坐到他自家的马车上,可将慎之给乐呵的,“少堂主,您可太惊艳了,您没见那些人的表情,一个个张着嘴巴惊讶的,好一出英雄救美啊。少堂主,那个木水痕可有对您倾心?哎不对,这还用问么?咱们少堂主一出马,哪还有拿不下的事。”
李济庥接过绣涟递来的一杯热茶,“你今日话怎的如此之多?”
慎之嘿嘿笑笑,“高兴过头了有点。”
“回吧,这大冷天的,回去温上一壶热酒,饮到良宵夜半,方知似此星辰非昨夜。”李济庥徐徐说着,饮了热茶,便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初八那日,整个集贤楼都被沈家包下了,真真是热闹非凡,沈亦禾跟沈亦委家的管家都来上下打点着,沈家兄弟也是在门口迎人。
李济庥是一直待到所有宾客都各就各位了之后才姗姗来迟。众人是先瞧见人担着礼进来,之后才见到款步进来的李济庥。
在座的人除了沈家兄弟跟白鹤飞,没有人认识他。
沈亦禾才站起来迎他,李济庥便拱手道,“世叔寿辰,小侄来迟,还望世叔见谅。”
沈亦禾捋捋胡须,笑着道,“世侄远道而来,老朽已是不甚欣慰,快来入座。”
李济庥又道,“世叔稍等,小侄代家父为世叔送来贺礼,庆世叔寿辰。”
说着,抬礼的小厮便将遮在礼物上的红绸子一掀,顿时震惊四座,这寿礼竟是四座金身的福禄寿喜四神,每座都有及膝高。
沈亦禾忙道,“这礼可太重了。”
李济庥道,“区区薄礼,家父犹嫌礼轻呢,但是家父言,礼轻情意重,还望世叔勿要嫌弃,笑纳才好。”又是一拱手,“世侄祝愿世叔身康体泰,仙寿恒昌。”
李济庥说完便示意小厮将礼物抬进去。
沈亦禾见状便道,“推拒倒嫌矫揉,如此,老朽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多谢,世侄且来入座。”
旁边有人道,“沈大人,这是谁家公子?沈大人何不向我等介绍介绍?”
“是啊,沈大人介绍一下吧。”立马有人附和,也是,见到这么一位丰神俊朗又出手阔绰的年轻公子,众人不免都兴趣深浓。
沈亦禾便向众人道,“凌南山庄冷家,想必众位大人也有耳闻,老朽的这位世侄,便是冷家嫡出幼子,也是凌南堂少堂主,便是众位大人现下在的这集贤楼,那也是老朽这位世侄名下的产业。”
一语毕了,举座哗然。
李济庥仍是大大方方,拱手向四座见礼,“众位大人,晚辈这厢有礼了。众位大人尽管吃喝尽兴,今日是晚辈世叔寿辰,这顿饭便由晚辈坐庄。”说罢又向沈亦禾跟沈亦委道,“二位世叔,小侄此来还未见二位婶婶,小侄想先向二位婶婶问安,再来与世叔同喜。”
沈亦禾笑道,“亏你有这份心思,去吧,你二位婶婶都在三楼。”
李济庥又行了礼才走,走时他注意到了离沈亦禾最近的一位老者,瞧他的穿着打扮,似乎便是木骋怀无疑了,而木骋怀也一直双目未曾离开他半分。
李济庥向三楼走去,慎之身后又是两个小厮跟着,手中托着两个托盘,红绸子盖着。
前头有人领路,将他领进去。里头都坐的女眷,诧异如何进来了一位年轻公子,沈亦委的夫人瞧他两眼,先道,“这位公子,我怎的瞧着有些面善啊?”
李济庥笑道,“二婶不认得老十一了?”
沈亦委夫人恍然道,“原是老十一呀,两载未见,又长高了,模样也愈发俊朗了,光华慑人哪,这若是在外头,我还真有些不敢认呢。”
沈亦禾夫人也尚才反应过来,“是老十一啊,我也是不敢认呢。什么日子来的?是专为你世叔的寿辰么?”
“是,世叔四十五的寿辰,家父专让小侄来祝寿的。不过今日来迟了,还望二位婶婶不要见怪。小侄备了薄礼,孝敬二位婶婶,不成敬意,还望二位婶婶笑纳。”
那两位拖着托盘的小厮走上前来,掀了上头的红绸子,两个托盘上俱是金丝楠木的妆匣,上头嵌着玳瑁等组成的喜鹊登梅图案,寓意喜上眉梢。小厮又将妆匣打开,里头满盛珠宝首饰。
沈亦禾夫人道,“你远来已是不易,送礼可就太见外了。”
李济庥道,“这也是家母的意思,还望婶婶收下才好。”
沈亦禾夫人又正欲开言,忽听一旁的木相之女木水痕向她母亲道,“娘,这便是那日在永泰寺制住惊马救我们母女于危急的公子。”
李济庥向木水痕望去,瞧见木水痕盈盈双目正一眨不眨的瞧着他,仿若一眨眼他便会不见似的。他笑了笑,“再见小姐,在下倍感荣幸。小姐那日未有大碍吧?”
此言一出,便也是确认他自家便是那日出手相救之人无疑了。木夫人站起来,还有些激动,“这位公子少年英雄,那日幸得公子出手相救,才保得老身与女儿的性命,此等大恩,老身真不知如何言谢。”
对于那日的永泰寺马惊,丹都之人皆有耳闻,谁叫马车上坐的人太有身份了嘛,可是那个都快被百姓们传成仙的救人的少年公子却始终没有出现。木骋怀四处寻请,也是一丝消息未得,不料今日竟在这里又见。
木水痕忙向身后侍立的丫鬟道,“快去请老爷来,就说恩人现身了。”
那丫鬟应着去了。
李济庥道,“小姐何须惊动令尊,在下上回已说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木水痕道,“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子对我母女救命之恩,乃如丘山,小女子更不敢不报。”
“小姐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这也是为自家积福。”
这时候沈亦禾夫人道,“老十一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可让木相好找。那日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真真是惊险。”
木夫人也道,“是啊,那真是命悬一线,亏得我胆子大,否则不得在床榻上躺他个十天半月的。”
木夫人说着瞧着李济庥的神色,她如今可是明白了自那日事后木水痕整日神思不宁是为何了,原是姑娘家心里头有人了。不过面前这位公子倒真配得起她女儿,两人若结良缘,必是佳偶,就是不知家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