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道:“想不到我的性命竟这么值钱。”
“当然。薛玉楼重出江湖,你是唯一可以牵制住他的人,自然许多人想要打你的主意。”鬼哭阴阴一笑,“魔教中人大多想要讨好巴结你,但想要你性命的人也大有人在。”
薛凝望向顾夫人,口中道:“胡说八道!”
鬼哭笑道:“你不用看着这女人。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她是前任武林盟主顾中行的妻子,却和薛玉楼没有半分关系。你就是将她脱光了放在薛玉楼面前,他也不会眨一眨眼,动一动手的。”
薛凝一脚踢过去,喝道:“嘴里给我放干净点。”鬼哭耸耸肩,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
顾夫人却是神色如常,淡淡地道:“凝弟,他说的没错。我和薛玉楼早已没有关系了。他是他,我是我,不过你不同。”
“嘿嘿。这小子当然不同了。打他一出秋水派,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他,只不过全让魔教的五行使者打发了而已。我们兄弟知道直接向薛凝下手没这么容易,便从顾夫人身上动心思了。哪知还是让你骗了过去。”鬼哭不无沮丧地道。
薛凝素闻鬼哭狼嚎恶名,当下手腕一抖,挑断了二人的手筋,厉声道:“再让我遇上你二人做有违侠义之事,定不饶你们性命。快滚!”二人满眼都是怨恨不已的神色,却也不敢停留,相扶着狼狈而走。
顾涛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娘亲,大喊道:“娘,吓死我了!”顾夫人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轻声劝道:“涛儿,别怕。娘亲告诉过你,你是顾中行的孩儿,你爹爹英雄侠义,顶天立地,你可不能这么胆小,丢了他的面子。刚刚娘告诉你桂花糕这个暗号,你就做的很好呀。涛儿可是自己从坏人手中逃出来的,真是你爹的好孩子。”
顾涛一听此言,连忙擦干了眼泪,笑道:“那两个坏人总是扮鬼脸吓我,不过我才没有在他们面前哭呢。他们打我,我都没哭。”顾夫人爱怜地搂着儿子,双眼却望着薛凝道:“凝弟,真是抱歉,为救涛儿,不得已出此下策。还好你明白我的意思。”
薛凝微笑道:“他们目标在我,要是不这么做,只怕也难以引蛇出洞。好在孩子已经平安救出来了。”
“孩子?你大我很多吗?我可不是小孩子,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顾涛装成大人模样道。
薛凝道:“不知刚刚是哪个男儿汉抱着妈妈大哭呢。”顾涛脸一红,反问道:“你的眼睛不也是红红的。哈,你也哭了。”
薛凝赧然一笑。顾夫人已笑道:“涛儿不许胡闹,快来见过你舅舅。”
顾涛睁大了眼睛,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这“舅舅”:“娘,他是你弟弟?你不是说你没有外公吗?怎么又有弟弟了?”
顾夫人一拍他小脑袋,轻叱道:“又胡说。这是两码事。快去给舅舅行礼。”顾涛无法,当真双膝跪地,正儿八经地拜了下去,口中叫着“舅舅”。薛凝喜得连忙扶起,自己却向顾夫人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姐姐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顾夫人微笑着连忙扶起,柔声道:“我不认父亲,却认你这个兄弟。你要认父亲,却与我无关。凝弟,你懂我的意思吗?”
薛凝道:“既然父亲身在云教,而姐姐又是顾大侠的妻子,这其中定然有十分复杂的因由。小弟已被逐出师门,又身受掌门临终重托,于情于理,在公在私都要去一趟西南云教,见一见父亲。”
顾夫人惊道:“庄掌门去世了?”
薛凝点点头,将自己这几日遭遇,掌门如何遇难,如何传功于己尽数说了。顾夫人听了,沉思半响才道:“荆三侠昔日是你爹的莫逆之交,如今虽是正邪不两立,我想他还是希望你能回到自己的父亲身边,所以才出此下策,逼你离开。此举虽然凶险,却能让你名正言顺地去云教。庄掌门将飞景剑给你了?”
薛凝掏出那柄短剑递给顾夫人,顾夫人却不伸手来接,只是说道:“飞景是薛家祖传之物,你拿着也是物归原主。就算你交给你爹,他仍是会传给你的。”
薛凝点头收下,道:“那姐姐,你有什么打算?我是非去一趟西南云教的。”
顾涛插口道:“当然是回家啦。娘这次带我出来本来就是找舅舅的。现在舅舅都在这里了,当然是要回家了。”顾夫人点点头:“凝弟,你要去见他,做姐姐的当然不会拦你。不过眼下江湖中人都知你是薛玉楼的独子,秋影之流又想取你性命。此行只怕万分凶险。”
薛凝深吸一口气,哈哈一笑:“事已至此,逃避也是无用。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小弟可不怕他们!”
顾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赞道:“倒是有先夫的几分豪气。男子汉大丈夫正当如此,但求问心无愧,何惧宵小作祟!涛儿,你说是不是?”
顾涛忙不迭地点头:“娘,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对不对?”顾夫人微笑道:“是,涛儿要以你爹爹做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