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憩!?
唐浅和宫本绛臣相视鼓励,才一齐进入殿内。
而其他人的眼里,这对璧人的亲密举动,绝对是羡煞众生。
“草民宫本绛臣参见皇上。恕草民身患残疾,无法行大礼。”
宫本绛臣抱拳,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黯淡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即使行礼,他依旧昂头,俊美的不得不令人暗自赞叹。
“无妨、无妨。爱卿回来就好。”胤昭帝笑得开怀,也有意令他人无视自身的尴尬。
唐浅深呼吸一回,庄重地走上两小步,双手叠加,立直身姿纤巧降半,字字清脆,声声婉转。
“民女唐浅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昭帝正要问讯她是谁,没等半个字出口,便瞠目结舌。应该说朝堂上所有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
唐浅蹲下的那一刻,她后面的阳光闪耀刺眼的色彩,九条由细渐粗的白炽光束平行地从她背面呼啸而出,直冲殿梁,迅速汇聚成庞大的金色神龙,它遍体金麟,龙爪飘停屋缘,凶神恶煞的眼睛瞪视全殿,忽而长吼,朝穆词殉俯冲而去,却奇怪地在他蜷曲的手心涣散,化作一丝渺茫的轻烟。
唐浅慌乱地抬眼,正好撞上穆词殉吃惊的眼神。
他和她对视,时间仿佛停顿。
那么一瞬,穆词殉突然只想好好看看这个女人,这个消失已久的女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而唐浅,也不知为何,心不经意间漏跳一拍。
巨龙的疑问仿佛不存在他们之间。
她首先抽去视线,转向身边的宫本绛臣,似乎想确认这匪夷所思的事件背后的真相。
宫本绛臣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她释然地笑了。原来真是这样。
注视他们之间的默契举动,穆词殉胸口闪过一丝愠怒,转瞬即逝。
“这是怎么回事?”
回神的胤昭帝大惑不解。
“皇上,您可听过有一本书叫《九龙朝引》?”
面对当今天子的质问,唐浅态度自如,不禁令百官刮目相看。
“记得,这是上古圣书。”胤昭帝示意她说下去。
“《九龙朝引》总篇大纲说道:九龙引君王,天下归一朝。”
正当众人品味这句话时,咸袖太子率先反应过来,愤怒地大喝道:“妖言惑众!来人,给本太子拉下去斩了!”
“你敢!”
威胁的话同时自两方响起。
穆词殉和宫本绛臣四目相对,各自一挑眉。
咸袖太子没料到穆词殉能公然反抗自己,而一个卑贱的囚徒居然也不将自己放眼里,这让他极度不爽,他阴冷的嗤笑:“哟,不愧是六弟找来的,口径倒一致的很。”
穆词殉风轻云淡地反驳:“大哥,这是父皇的朝堂,可不是你呼来喝去的太子府。”他加重语气,“望大哥清楚,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
“你!?”穆词殉一番话,同时令在场人都察觉咸袖太子的失仪。颜面受损的他进不得、退不得,两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只好直直地瞪他。
“行了!”胤昭帝一拍龙椅,制止这场不愉快的小插曲,“唐姑娘?”
“民女在。”唐浅听见胤昭帝宣唤,才从刚才的情况脱身,微低头,候着回话。
“《九龙朝引》的说法太过虚幻,还请你给出另外的合理说法。”
另外的说法?她头疼了,魔术?催眠?
“皇上。”宫本绛臣解围道,“并不是每件离奇事情都能解释完整。皇上不信《九龙引朝》,草民也不信宫本家族会谋反。但,皇上能解释吗?”
满朝哗然,气氛顷时陷入剑拔弩张的地步。
胤昭帝虽威严镇定,而手心却沁冒冷汗。殉儿果然说的没错,再和宫本绛臣见面,他一定就此事咬住不松手。他心内叹息,也怪自己做得太不留情面,没有周全衡量。
“爱卿说得对,无须事事追究缘由。至于宫本家族,朕早在爱卿回来之前发布御告,追封宫本家为‘护国忠王家’,位同王爵。至于当时造乱诬陷的涉案官吏,也以一并查处,请爱卿宽心。”
位同王爵,这是多么高贵荣耀的封号啊!宫本绛臣边听心里边发笑,原来二千六百八十条性命拿这无用的王爵封号,便可以轻轻翻篇了,呵呵。
见宫本绛臣迟迟未回话,胤昭帝尴尬地补充道:““护国忠王家”的陵园竣工时,朕必定携文武百官亲自悼拜,以告慰宫本家在天亡灵。”这句话是穆词殉求见多次,务必恳求他告知宫本绛臣的,以显示诚心。
话毕,宫本绛臣才稍有动容:“草民……谢过皇上。”胤昭帝,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得到他的回应,胤昭帝才暗自松了口气。他转移话题道:“有关冗楮两国战事,不知爱卿准备何时重新执掌帅印,出兵征讨?”
“希皇上给草民七天时间,毕竟草民落狱过久,需要了解的情况太多。”
“好、好、好!”宫本绛臣爽快的态度令胤昭帝龙颜大悦,“爱卿可暂住宫中,也方便行事。”
“来人。”他又道。
一个太监唯唯诺诺地双手捧起托盘,上头放置的虎龙帅印散发幽绿的光,不同凡响。
“朕亲封,宫本绛臣恢复原职,并进官两等,为虎龙大将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行叩拜大礼,齐声大喊。
宫本绛臣接过帅印,神色复杂。
御书房。
胤昭帝盛怒,指着咸袖太子的鼻子就骂:“吵吵吵!堂堂太子一天天除了争就是吵,像什么样子?!”
“父皇,儿臣知错。”他吓得不敢乱动。
“你看看你,整日就想怎么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已经老到耳聋眼花了吗?!”
“父、父皇……”咸袖太子浑身哆嗦,冷汗直下。
胤昭帝注视这个被自己宠坏的儿子,深叹:“早知如此,当初你额娘去世的时候,我就不该心软过早封你为太子……搞到今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父皇不要!”他一听有削去他太子头衔的可能,害怕双膝下跪,连连跪拜,“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知错?”胤昭帝冷笑地甩出一堆奏章,“这些,还有这些,都是元老弹劾你的奏章。说你飞扬跋扈、刚愎自用、结党营私、工于心计!你让我怎么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