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瑶光在学校见到祝芊芊,不免被她抱怨一通,瑶光想起祝芊芊面对楚煜成欲说还休的样子,眼见她并不晓得自己昨天是跟楚煜成一起走的,只推说自己吃坏了东西。
祝芊芊见她脸色疲倦,似没休息好的样子,还担心了一阵。
末了,祝芊芊说道:“你昨天走得早,昨天有人可是出尽了风头,那场面端的是精彩纷呈。
瑶光想起昨晚的舞会,道:谁?叶子画吗?怎么精彩了?我昨天漏看了美人,还遗憾的不行。”
祝芊芊摇头道:“不是,是汪夫人,昨日“南子画北云臻”全聚到了一起,再加上锦州四俊,不,楚三哥不在,那是锦州三俊,那场面真是十年难得一见。”
忽然想起一事,祝芊芊道:“瑶光,那汪夫人跟你不会是亲戚吧!你们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她朝我看过来的时候,我都恍惚了一下,还有那背影腰身还真似了个十足十。”
瑶光也惊了一下,只说:“这可倒是稀奇了,我跟汪夫人从未见过,下次有机会你一定带我去看看她。”说罢又问,“昨天晚上是什么个情况,锦州四俊是什么?”
祝芊芊口齿伶俐,昨晚上的情况被她绘声绘色的讲来,更是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
瑶光这才知晓,原来这锦州城真是卧虎藏龙,不但有“南北二美”,还有“锦州四俊”。南北二美便是叶子画和云臻,分别善长国画与琴艺,不过两人似也在暗暗较劲,公开场合露面总要想办法压过了对方的风头。
锦州四俊分别是四个家族中的人物,其中以楚州将军陆洪涛之子陆伯尧为首,其三分别是锦州巨富朱崇光之子朱申俊,海关总署周其琛之子周筑华,还有一个就是江南楚家的楚煜成,这四人中又似以陆伯尧为首,据传汪靖南主席曾赞他:“文似曹子建,武如孙仲谋,端的是一个厉害角色。”而这四人中最不成器的便是楚煜成,只靠了一张好皮相和一个好父亲跻身四俊。
原来在昨晚八月中秋,祝部长请客,只除了楚三少逐香而去之外,这些人物竟全都到了齐,据说陆公子与叶子画本就是锦州城中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昨晚,两人的合作的一曲狐步华尔兹赢得了满堂彩,却没想到汪夫人云臻在这个时候来到,云臻潇洒活泼,更兼是舞会上的常客,她一袭黑色的旗袍先赢得了满堂彩,接着竟又邀请陆公子下场表演圆舞曲,两人翩翩飞舞、配合默契,云臻这一来不但抢了叶子画的舞伴,还直盖过了她的风头。
祝芊芊眉飞色舞、一惊一乍的讲道:“你没看到叶子画当时那脸色,直气的七窍生烟,幸好陆公子只跳了一曲,就没跟云臻接着跳下去,不然叶子画真要气吐了。”
“还有那个周筑华,整场舞会眼珠子就跟着沈蓁蓁一个人转,好像其他人都是空气似得。”说到这里,祝芊芊顿了顿,道:“那个沈蓁蓁还人称汜水一枝花,也不过是交际花罢了,好多人不屑于搭理她,她一整晚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没给周公子好脸色瞧。”
瑶光听得这关系如此之乱,还没理清楚头绪,祝芊芊却是讲上了瘾,继续说道:“这叶子画生的倒不错,只是有些儿清高孤傲,目下无尘的样子,还是汪夫人更和气一些,不过有些人说她是歌女出身,后来被一个富豪收做了养女,后来居然还嫁给了汪主席,可真是让许多人惊掉了眼珠子。”
“不过那陆公子还真是俊,跟楚三哥有一比,他那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我心里都忍不住砰砰直跳,不过这陆公子还真是如别人所说的的,深不可测,身上总感觉有些冷冷的,叫人不敢靠近,他跟叶子画还真是一对。”
祝芊芊说起这些八卦趣闻,简直是滔滔不绝,两人都年轻好事,更是对此津津乐道,瑶光想到自己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好戏,连呼可惜,想起昨晚之事,却又忍不住暗暗恚怒。
一连几天,祝芊芊喊瑶光出去逛街,瑶光都借故推掉了,生怕又遇到楚煜成这个魔头。
这天是周末,瑶光独自上街去买东西,逛到致林路,看到一个老人在路边摆摊,似是在卖旧古董,瑶光扫了一眼,却看见一枚小小的白色玉简,一看就是古玉,似是已经年代久远,凑近了看,那玉上却刻着一首《蒹葭》。瑶光又惊又喜,对那玉简简直爱不释手,一问价格,却要十枚银元,瑶光身上未带这么多现钱,便央老人先帮她留着,付了定钱,隔日来去,那老人似乎也十分执拗,只道自己是游商,已在这个地方待了好几日,明日便要换地方去了。
瑶光心下正为难间,忽然身边一只手伸过来,递过钱,道:“我替这位小姐买了”。瑶光抬手一看,却是楚煜成,他一手扶着下巴,笑吟吟的望着她,一阵风过,他黑衣礼帽,清俊翩翩,脸上那道抓痕却仍是红通通的从眼睛直到脸颊,笑起来却平添了几分魅惑。
瑶光脸上立刻罩上一层寒霜,也不要那玉简,转身便走,却刚没走几步,两个黑衣的侍从已经挡住了他,瑶光怒道:“让开!”两人皆如听而不闻。
楚煜成一步步走过来,一手把玩着那枚玉简,靠在车旁,却只看着她,那眼神却是如一汪深潭,看不出一点情绪,瑶光怒道:“你想做什么。”楚煜成却是靠近了她,只凑到她耳边去,道:“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