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家人,死的死伤的伤,你们为什么不管?还有人性吗你们,今天要你们偿命”
“冲进去,冲进去,冲呀冲呀。”男人,老人,孩子妇女们,拥挤在门口推向大门,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砸的门咚咚直响。
门内的秦府男丁,一个个用脊梁顶在门上,眼看着门栓咯吱咯吱作响,门已经裂开一条缝隙,石头顺着门缝砸进院内。“哎哟,你们冷静,冷静。”秦府男丁抚摸着砸伤的腰,扯着喉咙向外喊着。正在这时,门咣的一声被推开。秦府男丁迅速闪身,向后退去。
“相亲们,乡亲们,这是我们秦家二少奶奶,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陪同珠花同来的男丁大声喊道。珠花快步向人群走来。
“乡亲们,矿场塌方给大家造成了损失,秦家会赔偿你们,我们的亲人还困在矿场,需要我们救援,是不是!”珠花站到众人面前,身子挺直,好不畏缩。
“别光说好听的,你们打算怎么办,说出来。对对,说出来,打算怎么办。”众人迎合着这位老朽的话音,握起拳头一起对着珠花喊。
“乡亲们,救人要紧,受伤的我们会安排食宿,可是有多少人还没有营救出来。是不是?乡亲们,我们是不是应该争取时间先去救人。”珠花高声喊着。
“好,我们受伤的今天住进你们秦府不走了。”一个男人撸起袖管,露出血淋淋的皮开肉绽的胳膊,晃动在珠花面前。
“啊”珠花惊叫一声,用手蒙住脸,向后退去。一阵心慌。
“怎么了?这就怕了?叫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受伤的男人哈哈笑着说。
“老李,去翠儿那拿我的月钱,还有我娘家带来的首饰全部当掉。”珠花镇定了一下,回头对身边的秦府男丁说。男丁老李答应着走开。
“老王,矿上五里街的空房,你带受伤的相亲们过去。钱和大夫随后就到。”珠花交代给身边的秦家男丁。老王在一旁答应着。
“乡亲们,我以秦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向你们保证,秦家会安置妥当,你们跟着老王先去,食宿都会为你们准备。”珠花对乡亲们说。又叮嘱着老王“去厨房把能吃的都带上,叫上两个男厨和男丁过去帮忙。”老王再次点头,按照珠花的吩咐过去准备。
老王备好马车,粮食,菜蔬备齐。老汉说“好,那我们就相信少奶奶一回,如果你说的办不到,我们还会回来,不会罢休的。”
“大叔,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咱们一条心,困难都会解决。”珠花真诚的看着大叔说。
“好,大伙就听少奶奶的,我们走。”老汉率领着众人,跟随着牵着马车的老王而去。
老李和翠儿将月钱和首饰拿来,交与珠花。“翠儿,你陪老李去街口将首饰都当掉吧。记住,要快。”
“少奶奶,翠儿多嘴,秦家不会拿不出这点钱的,你又何必。”
“翠儿,照我的话去做吧。老爷不在家,账房不能随意支取,听我的话,去吧。”珠花说完,翠儿答应着去了。众人虽已离去,但珠花此时并不敢放松。匆匆向大太太房里走去。
大太太声闻众人已经散去,正在吕管家的陪同下向这边走来。“珠花,众人都散去了?珠花你没事吧?啊?”大太太拉过媳妇的手,充满关切的眼神。
“娘,我没事。娘,我安排他们去了五里地的矿上空房。又做主将厨房的……”
“娘都听老李说了,你做的对。孩子真难为你了想的周全。”大太太充满信任和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媳妇。
“娘,容我去矿上亲自安排受伤的工人,我怕再耽搁下去,会加重伤亡。”珠花看着太太,急切的表情。
“可是,娘担心你啊,这万一继续塌方,我可怎么向延柏交代啊。”大太太说着,竟有些眼角湿润,拿起手帕擦拭。
“娘,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不能再耽搁了,娘。”珠花紧握住太太的手,信心十足的表情。
大太太终于点头,命几个下人准备一下马车,这时大夫已经赶来,翠儿和老李已经返回,跟随珠花一同前往。
前边出现一团黑雾,刺鼻的气味呛进嗓子里,马一阵嘶鸣,裹足不前。珠花走下马车,呛的眼泪不止,不停的咳嗽。只见迎面几个刚从矿场跑出来的工人,满脸黢黑,呼呼喘着粗气。一个年轻的工人一瘸一拐的向这边跑来。珠花回头对跟来的人说,“快,扶他上马车。”
珠花走到矿场门口对跑出来的人问“怎么样?塌方停止了吗?”
“停止了,可是还有好些受伤的人没出来。”满脸黑炭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来,你们没有受伤的跟我来,赶快营救伤员。”珠花说着率先走进矿井。
“少奶奶,少奶奶”翠儿喊着。同来的秦家男丁看到少奶奶一马当先进了矿井,也都呼啦啦跟上。“什么少奶奶?”坐在矿井不远处的工人好奇的自言自语,转向几个安然无恙跑出来的工人说“来,弟兄们,是爷们的都跟着少奶奶去营救乡亲们。”呼啦啦几个男人都随着走进矿井。
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将几个伤员搀扶着走出矿井,“还有人吗?还有人吗?”珠花高举煤油灯问着。“快走吧,少奶奶”翠儿也跟着走进矿井,催促着。
翠儿你听,什么声音?“有人在吗?有人在吗?”珠花再次大声喊着。
“救我,救我。”从黑黑的洞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珠花和翠儿同时听到这微弱的呼救声。珠花高声对着井口方向呼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人啊,救人啊。”
两个壮汉闻声返回矿井“跟我来,里面有人,翠儿你快走。”珠花说完带领壮汉向里走去。“我,我在这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煤油灯的光照下,看到一名男子斜歪着身子捂着受伤得腿干。终于将最后一名伤员安全救出。走出矿井,珠花脸上布满了汗水和泪水,拉着翠儿的手说“大家赶快离开,快,要快。”
几名累的瘫软在井口的工人艰难的爬起来,跟着珠花向外跑去。身后轰的一声震天响动,珠花回头看到烟雾缭绕的矿井再次塌陷一幕,看到所有的人已到安全地带。珠花与翠儿激动的相拥在一起,将泪水和汗水挥洒在脸上。“翠儿,我们胜利了,胜利了,翠儿。呜呜。”珠花满脸的黑沫,却是激动人心的死里逃生的哭泣。
所有的人都被安置到空房地。经过这死里逃生,患难与共的大逃亡,所有的工人都洋溢着一种重建光明的幸福明媚表情,犹如获得了新生。对于这个果敢共生死共存亡的少奶奶更是敬佩的无以为继。
珠花和男丁们照料着受伤的工人,翠儿也不离左右的帮忙。大夫将伤员的创面清洗包扎。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
离老爷接到矿井出事的消息,与大少爷火速赶回。来到救援地,看到珠花忙碌的身影,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矿工们不但没有聚众闹事,反而一个个安心的听从珠花安排。离老爷心中不觉暗自钦佩珠花的能力为人。
通过这次塌方事件,举家上下对珠花都另眼相看。经过几天的忙碌,珠花明显消瘦了一圈,眼睛也熬的布满血丝。大太太看了自是万分心疼。
“珠花啊,这次多亏了有你啊,你是我们离家的贵人那。”离太太抚摸着珠花的脸,满眼的疼惜。
“孩子啊,看你憔悴成什么样了啊。吕管家,快吩咐下去给少奶奶熬些补品来。”吕管家答应着去了,心里是十二分不痛快。
“孩子啊,搬到娘的院子,隔壁这间也是空着,你和翠儿搬过来住吧。延柏不在,咱娘俩啊也彼此有个照应。”离太太掏心窝的话令珠花怎能不感动又怎能不答应。
当天下午翠儿将包袱收拾妥当,正往马车上装载。只见二太太摇摆着向这边走来,“哟,这二少奶奶要搬去哪个金窝银窝啊?”
“二太太”翠儿赶忙放下手中包袱,恭敬的站着回答说,“大太太要少奶奶搬去大太太院子。”
“哎哟,二少奶奶成了咱们府上的大红人啊。”正说着看到了大少奶奶萍乡,“哎哟,萍乡啊,二少奶奶,了不得了。要搬去你娘院子里住了。”
萍乡看了一眼装载包裹的马车,脸上现出因妒忌而阴郁的表情,捏声捏气的说“是啊,谁叫咱们老老实实做人,不会讨娘的欢心啊。”
二太太听到萍乡说这吃醋的话,正中下怀。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往炭火上浇油的说“说的是,说的是啊。咱们呀只会本本分分做人,哪里懂得什么巴结啊。呵呵。”说着扬起手中的帕子,咯咯笑起来。
“我们二少奶奶不是巴结”翠儿忍不住开口,为主子辩驳。
啪,二太太抬手打在翠儿脸上。“你个臭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言了,你以为跟着主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一边说着不解恨,揪住翠儿的耳朵。“啊?”翠儿痛的呲牙咧嘴。
“你们放手”珠花从远处走过来,正看到翠儿被欺负,于是大喊一声。“哎哟,红人来了?怎么丫头顶嘴我都教训不得了?”二太太放下手,叉腰扬起眉毛对珠花说道。
“二太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下人也是人。”珠花抚摸着翠儿的脸说。
“萍乡听见了?二少奶奶是当家的了,她的话咱们不敢不听啊。”二太太阴阳怪气说着话,看着身边的萍乡。萍乡呵呵笑着说“是,当家的,奴婢们谨遵主子教诲,哈哈”萍乡故意作着揖,讪笑的看着珠花。珠花涨红了脸,拉过马车对翠儿说“翠儿,我们走。”
“好走啊,当家的,哈哈哈”只听得身后响起二太太和萍乡那讥讽挖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