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花老爷太太二少爷正坐在厅堂商议着事,忽听到喊声“老爷,老爷,不好了。”家丁慌里慌张的跑来。离老爷腾地站起身,慌忙问“什么事?什么事?”
“老爷,外边来了许多官兵,个个带着步枪。说要我们交出步摇,否则要进门搜查,眼见拦也拦不住啊。”家丁急切的说。
大太太忙起身说“老爷,你尽量拖延时间,”又转身对田中说“你和珠花将步摇带到三姨太房间,要快。”
田中和珠花甚为纳闷“带到三娘房间做什么?”二少爷追问着。
秦老爷厉声说道“叫你去,你就去。快”
几人分别开始行动。大太太去通知家眷们,只要不说出步摇在此,一切风波都会平息,否则谁也难逃其咎。家眷们闻此,个个点头。
二少爷和珠花恍悟的相互对视着,匆匆从后院绕到步摇房中“步摇,官兵来了,快快走。”
不摇喝了几天药,神智已经十分清醒,因小产,身子仍恢复欠佳,且心灰意冷。听哥哥说完,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让他们来抓吧,反正我活着也是逃亡,孩子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珠花紧张的走到步摇跟前,不由分说的拽住姐姐衣袖拖着往外走去“姐,你已经没有权利这么做,为了保住家中所有人,你也必须配合,否则大家都得跟你受到牵连。”
秦步摇被拽向三姨太房间,三姨太等人正聚集在一起,手忙脚乱摆起了麻将桌。见着步摇来此,都甚为惊慌。
只见大太太打开紧贴墙壁的衣橱,将一件件悬挂的衣服推向一边,手探向穿衣镜背面,轻轻一按,衣橱厚壁居然敞开一扇门。三姨太见状惊呼“我的老天爷啊,还有这暗藏玄机,我住了二十几年,居然一点不知情啊”
大太太将步摇拉过来说“孩子委屈你了”步摇乖乖的,钻进厨子里,钻入开敞着的这扇隐蔽的门。
老爷故作镇定的走去门外,见家丁围在门口,正与扛枪的兵丁对峙着。“我们这是执行公务,再不让开,连你们一起带走。”扛枪的八字胡,捋了捋胡须,对着拦截在门口的家丁说。
十几个训练有素统一着装的兵丁腰板挺直的扛枪,侍立在门前。八字胡显然是领头羊。秦老爷见状双手抱拳,露出笑脸,“哎呀呀,是官老爷,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八字胡看着说话的来人,走进前,捋了捋小八字胡,严肃的说“什么官老爷,我问你,你是秦步摇的什么人?”
“在下是秦步摇的父亲,秦学佑。不知家女犯了何事?有劳官爷兴师动众啊”秦老爷依然乐呵呵的看着八字胡。
八字胡皱了一下眉头说“我问你,秦步摇是吕将军之子吕元厚之妻吗?”
秦老爷满脸疑惑的表情说“正事,小女早已出嫁,不知找小女何事?不如我带官爷去吕府找小女如何?”
八字胡失去了耐性,烦躁的将手一挥说“少废话,快把秦步摇交出来。”
秦老爷佯装惊叹“什么?交出秦步摇?这是从何说起啊。我们步摇早已是吕家的人,官爷去吕府找人才是啊。”
“秦步摇可是我党的要犯,如若藏匿再次,搜出了,你们这上上下下可都视为同罪。”八字胡正颜厉色的说道。
“原来如此,官老爷是怀疑我秦某将小女藏匿在此?那请官老爷明察,也好还我秦某清白,若小女果真忤逆,那我定当与之划清界限。”秦老爷大言不惭,抬头挺胸的说道。
八字胡见状,对着门前的侍卫手一挥说“跟我来。”又对眼前的八字胡说“那我可要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了。”
“请请请”秦老爷做出邀请姿势,头前带路。女眷们遵照大太太的吩咐,按部就班做着平常该做的事情。三姨太打开留声机,咿咿呀呀播放着小曲。二姨太,二少爷,珠花大太太都来到三姨太房间,乐呵呵的一起搓着麻将。
八字胡在秦老爷的带领下,逐一房间进行搜查。老姑娘监督着下人们,井然有序的做着平常事物。
八字胡走向最后一个房间,还没走近屋内,就听到女眷们正在欢天喜地热烈的谈论着,什么迎娶新娘该做的事宜。推开房门,见到一家老小正在搓麻将。三姨娘舞弄着宽大的彩衣袖,莺莺燕燕旁若无人的自娱自乐哼唱着小曲。珠花见八字胡,心中一惊。这不正是搜捕吕家当日见到的八字胡吗?
珠花心脏一阵紧缩,众人都抬头看着八字胡以及扛枪跟随而入的兵丁。三姨太停止了动作,尖声叫嚷着说“哎呀,要杀人啊,了不得,要杀人啊。”
八字胡见状呵呵笑了两声说“我们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知这几位是?”秦老爷挨着介绍。到了珠花这里,八字胡走进前,命士兵将秦步摇画像拿来与珠花对照。
秦老爷呵呵笑着说“这是小女,秦珠花。”八字胡对照之后,将手一挥说“走。”三姨太捏声捏气的说“哎呀,这么快就走了,不如我献丑,给各位老爷唱一曲如何啊?
八字胡撇着三姨太说“那改日一定欣赏,今日公务在身,多有不便。”说完,八字胡率领众人欲退出房间。
正在这时,忽听到嘡啷一声,八字胡迅速回转身,四下观看说“什么动静?”八字胡寻着生源,来到衣橱旁,轻轻将衣橱门推开。
众人屏息敛气,时间像是停止了转动,空气也在此时凝结。三姨太那随唱曲摇摆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眼睛不敢眨动的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此时早没了主意,只觉得胸中一阵憋闷,脸色一阵煞白,她看着站在门口的秦老爷,秦老爷也张嘴结舌,额头冒汗出了冷汗。
八字胡将头探进厨内,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巴掌,在厨壁上摸去。正在这时三姨太瞥见了养在身边的波斯猫,正趴在厨地下露出了长长的尾巴。
三姨太灵机一动,尖声嚷着,“好啊你个坏东西,我叫你捣蛋。”说着走到八字胡身后,弯腰一把掌打在八字胡腿上。
八字胡一闪身,端起了步枪对着三姨太,怒目而视“你是同党,快把人交出来。”门口随之来搜捕人的手下,也都同时端起了抢,对着麻将桌旁的众人。
“啊。。”三姨太两手高举过头顶,指着厨子低端说“是猫,猫。”八字胡顺着三姨太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只肥硕的大猫正慢吞吞的爬出橱底。
三姨太瞪着不长眼睛的枪眼,弯下腰,将猫抱起,说“官爷,枪杆子可不长眼睛啊,官爷。”
秦老爷见状忙说“误会,误会,是猫存心捣乱啊。还不快把这只不知好歹的猫交给官爷?”秦老爷怒喝着三姨太。
三姨太将大猫紧紧怀抱着说,“这可是我的宝贝,若要打死它连我一起打死好了。”
八字胡见状,将抢放下,对秦老爷说“罢了罢了,一只猫带回去有何用。”说完带着众人离去。
众人见八字胡离去,仍不敢放松警惕,直至秦老爷送走官兵返回房间,众人总算常舒一口气。打开厨门。
只见步摇整个身子倒向衣橱,众人慌忙将步摇搀扶到床上。步摇艰难的呼吸着,只觉得头晕目眩。珠花连忙到了杯水,步摇刚喝下,嘴一张全都吐了出去。面色蜡黄。
“一定是厨子里缺氧造成,步摇你受苦了。”二少爷田中心疼的看着妹妹。又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帮官兵指不定哪天还会来。”
“是啊是啊,下一回我这波斯猫可不见得能帮你躲过一劫啊。”三姨太抚摸着怀抱中的大猫。又说“搞不好啊,我们整个家走到了尽头啊。”
“我们老四正要娶亲,这人生才刚刚开始,可不能就这样毁了啊”二太太看着秦老爷又说“得想个法子,让步摇离开,不然我们。”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步摇这个样子能去哪里?那不是送死吗?”秦老爷不等二房说完,大声制止。
“妹妹,说的没错,还有几天老四将要迎亲,不尽快想个法子,到了迎亲那天府上人杂乱,难保不会出事。”大太太说着来到步摇床边说“都怪我们步摇命不好啊。”
步摇紧闭着双目,一言不发。却在心里暗下了决心,如果再不离开,全家都会跟着遭殃。一定要趁着四弟迎亲前夕离开这里。为了女儿,我一定一搏生死。如果老天定要取走我的性命那也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步摇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内心反而异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