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矿上监工的大少爷离延续老远看到了由远而近的马车,离延续裹着棉衣戴着口罩,迎着呼啸的北风而立,看着愈来愈近的马车。车夫终于见到了人影,激动的摇动的手中的马鞭,呼喊着“救人啊,救人啊。”
车子终于停靠在矿场附近的板房宿舍。离延续看到马车上的萍香和小舅子,脑袋嗡的一声。萍香被抬入宿舍,矿上长期驻扎的大夫,采取紧急救治措施。
这时离老爷闻声赶来,看到萍香的哥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八字眉将事情经过说完,离老爷气恼万分的说“来矿上找活干,还用这么急吗?都是因为你不争气,才让你妹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赶来。你不知道妹妹怀有身孕吗?”
八字眉垂头丧气,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听着离老爷的训斥。离老爷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儿子离延续说“你媳妇受苦了,这孩子也难保了呀。”说到孩子,离延续怒目而视着八字眉,握紧了拳头,逼近了八字眉。
八字眉见状抱住头说“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向后倒退了几步。正在这时,紧急手术室的门打开,萍香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孩子未能保住。流血过多的萍香面色苍白,见着走进门的公公,微弱的启动双唇“爹,别怪我哥,给他安排个差事,我求你了。”
离老爷抖动着胡须,点点头“傻孩子,好好休息,爹答应你答应你。”
“爹,我哥从小身子弱,不能做矿工的活,爹”萍香微弱的声音,继续恳求着公公。
这个时候,离老爷能说什么啊,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好,你放心,让你哥跟着延续,累不着。”
身旁的离延续本想制止,但见着妹妹如此恳求,看了看身边的赌鬼大舅子,将胸中的一腔怒气压了下去。
车夫当天赶回离府,禀报了发生的一切。大太太二太太听到如此噩耗,破口大骂萍香的哥哥。“这一辈子都别让我见着他,否则我扒了他的皮。”离大太太气恼的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车夫说。这偷金条的风波刚刚过去,没成想这腹中的胎儿又毁在这赌鬼手里。怎能不令她气恼万分啊。
二太太毕竟念着是媳妇的哥哥,想要发作可守着大太太却只能好言相劝“大姐啊,看在萍香的份上,咱们就忍了吧。”
大太太听二太太这么说话,即刻心领神会。本来盘算着等离老爷回府时,将这个眼中钉拔掉,无论如何不能让品行欠佳的人,留在自家矿上就职。听二太太这么一说,只好将话憋回去。心里琢磨出最佳人选,利用珠花出面,定能将此事处理妥当。心中拿定了主意,也就安下心来。
珠花伤势见好,基本恢复如初,经过这场劫难,与大太太之间消除了误会。使婆媳俩的关系反而更为贴近。大太太又交代下去给珠花煮了燕窝粥,吕管家看到这婆媳和好如初,好不失望。巴不得天下大乱,好戏上演。如今只得乖乖的奉大太太之命,心不甘情不愿的每天炖汤熬药,好生伺候着珠花。
吕管家走进珠花的卧房窗外,习惯性的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只听得翠儿正与珠花嬉笑。一时妒火中烧,这个死丫头凭什么可以和主子没上没下没规没矩。这么想着就转到了正门,叩响屋门。
翠儿慌忙从珠花的床上滚爬起身,打开房门。看到眼前的吕管家一脸怒容的将手中的碗递给自己。翠儿伸出手,正要接过碗,却不想吕管家故意将一碗滚烫的燕窝粥推到身上。翠儿惊叫着,抽回汤伤的手。碗落空,啪的一声摔到地上,这滚烫的米黄色液体飞溅吕管家的脚面。
翠儿惊恐的瞪眼看着眼前的吕管家,两个耳光啪啪落到翠儿脸上。翠儿向后退缩着脚步,只听得吕管家嘴里谩骂着去撕扯翠儿的脸。“好你个臭丫头,故意将碗摔倒地上,仗着主子撑腰,来欺负我啊你。”
翠儿躲避着。珠花听到屋外的动静,起身下床,走到外屋看到这一幕,断喝一声“给我住手,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对我的丫头动手。”
吕管家愤恨的看着珠花说“二少奶奶是主子,看我不顺眼,不如回了大太太,将我解雇既是。”
“你。。”珠花揽过受伤的翠儿,气愤愤的看了一眼吕管家,没再做声。正在这时,大太太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说“珠花啊,娘有事跟你说”又回头看了一眼吕管家说“这丫头笨手笨脚,以后多调教。”吕管家答应着,得意的迎接着珠花的目光,命翠儿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到门外侍立。
大太太坐到桌前,对珠花说出了萍香哥哥去矿上某差事,令自己的担忧的事。珠花答应娘,会将此事处理妥当。大太太看着珠花,喜极而泣的说“珠花啊,延柏娶到你真是前生修来的福分哟。”
第二天,珠花奉大太太之命,带了营养品叫了车夫,快马加鞭的赶往矿场。一是为接回萍香,二是为珠花的哥哥而来。
珠花被延续带入到病房隔壁的屋子与爹见面。珠花将萍香哥哥来矿上某差事的担忧讲出,离老爷频频点头。珠花将这一路想好的对萍香哥哥的约法三章说给离老爷听,离老爷听后大加赞扬“好好,这样既不会让萍香说出我们的不是,又对她赌徒哥哥形成约束,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萍香依然衰弱的躺在简陋的房间里养病。走廊的大门被呼啸的北风刮的吱呀呀作响。虽然房间里生着炉火,但丝毫不能抵御灌入房间的冷风。萍香身上压着三床被子,几乎让自己喘不动气。头上围拢一圈毛毯,仍然能感到冷风拂面。萍香打了个喷嚏,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斗篷,开门去厕所。
听到隔壁房里传出珠花的声音,于是站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什么还要对哥哥约法三章,不许接近账目,不许采购原料,任何事必须经过延续或爹的许可方能去办。听到这里,萍香只想一脚踹开房门,大骂她秦珠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了忍,没有惊动屋里的任何人,心里对珠花却充满了恨意。
萍香悄悄的躺回到床上,装作若无其事。丈夫离延续轻启房门,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容,对着床榻上的媳妇说“萍香,珠花冒着风雪来看你了,正在隔壁。我去喊她过来?”
萍香抬起眼皮看着喜形于色的丈夫,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酸溜溜的说“我看你心情不错啊。是不是看着弟媳没人疼,过意不去啊。”
“你,你,好我不跟你吵,对我发威可以,待会见着珠花别辜负了一家一片心意。”离延续板起了面孔说。
“心疼上了?这么快就心疼上了?你巴望着你弟弟永远不要回来,是不是?你们全家上下的男人,都被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是不是?”萍香说着可就坐直了身子,两眼冒着怒火。
男人气急败坏的怒指着女人,竟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好,好我不跟你吵,我走。”男人摔门而出,留下一腔怨怒的女人,将枕头暖手炉扔向大门。咚咚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珠花见延续回来,脸上有尴尬的表情,又听到隔壁屋里传出咚咚的声响。会意的说“这女人小产通常心情不好,你要多体谅。”
男人点头,不再言语。珠花去隔壁萍香房里,看到地上的枕头手炉,默默的一一捡起,给大嫂放回原处,又将带过来的补品放到火炉上熬炖。
珠花一日三餐将带过来的滋补品熬好,给萍香服用。萍香表面压下了的怒火,心里的气可鼓胀的像只皮球。琢磨着回去后和婆婆计划怎样对付秦珠花。三日后,萍香身子有些好转,面色也逐渐红润。萍香起身喝下燕窝粥,抹了抹嘴说“这些日子辛苦妹妹了,咱们还是早日回府吧。”
珠花也正有此意,路上的积雪早已融化,阳光明媚的日子,由车夫相送回府。一路上珠花更是百般殷勤的照顾着萍香。萍香冷冷的看着秦珠花想,好你个虚伪的女人,要演戏是吗?我陪你演,看你能伪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