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香看着已经走到近前的珠花,将哥哥手中的盒子藏匿于身后。先发制人的语气说“珠花,你嚷什么嚷,这是我娘家哥哥来府上看我,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身后是什么?拿出来”珠花眼瞅着萍香和男子。
珠花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库房虚掩着门,即刻明白了“好啊,大嫂,你怎么可以监守自盗?你身后藏着什么?马上放回去,这事就当我没看见。”珠花表情严肃,神情凝重的看着大嫂萍香。
萍香眼见事情已经败露,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皮笑肉不笑的走近跟前说“珠花你听我说,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借一步说话。是娘的吩咐。”
珠花一听是娘的吩咐,自是半信半疑。跟着萍香和男子的脚步,穿过后院从侧门拐出吕家大院。
“珠花你想啊,没有娘的吩咐,我哪有那么大胆啊。这事啊娘说了要绝对保密。”萍香神神秘秘的附在珠花耳边低语。
“保密?可是库房你们为什么不锁啊?”珠花看着眼前贼眉鼠眼的男子,仍然是疑虑重重。
“娘还在里边呢,让我们先出来,将这盒金条先送到矿上,怕惊动了家人,走漏风声。”萍香附在珠花耳边继续说道。
“走漏风声?为什么啊?”珠花继续追问。
“娘说了,矿上损失惨重,生意周转不灵,拿了这盒金条先去用急。但要保密,不想弄的人心惶惶。”事到如今,萍香只能破釜沉舟,自圆谎言。
“珠花你来的正好,你呀陪我哥去一趟矿上,爹还在矿上等着呢。”说到这,萍香朝哥哥递了个颜色,将哥哥手中的一盒几条接过来,递给了珠花。
这回珠花可是,彻底相信了萍香的谎言,让自己跟随去矿上,那准是矿上又出了什么事。珠花手捧着金条,一跺脚,催促着萍香说“大嫂,你怎么不早说啊,事不宜迟,赶紧走啊。”
萍香拿眼瞄了一下身旁的哥哥。
瘦高男子心领神会,于是对珠花说“我认识拉黄包车的朋友,你跟我来吧。”
萍香返回离家侧门,珠花和瘦高男子一起向北走去。这是响起了哒哒哒的马蹄声,二人同时望过去,看到一辆马车装着菜蔬正往这边驶来。车上的人正是离家男丁小胖。小胖见着主子赶紧下了马车,见礼后。看着珠花手捧一精致的盒子,于是好奇的问“二少奶奶这是要去哪里啊?”
珠花刚要开口,却又记起萍香的嘱托,不能走漏风声。于是说,“哦,没什么事,你先回吧”
小胖答应着正要上马车,瘦高男子开口对珠花说“二少奶奶,你看这样,我那朋友呢离这里还有一里地,时间紧迫,不如借用一下马车,你看如何?”
珠花犹豫一下,对小胖说“小胖我们借用一下马车,一个时辰后回来,记住,千万保密,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小胖听到珠花的吩咐,自是满口答应。“要不,二少奶奶是不是容我先把菜卸到院里。”
珠花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先回吧,千万保密”
小胖答应着,看着珠花上了车棚后座,瘦高男子坐在车前挥舞着马鞭,卷起一阵飞扬的尘土而去。
马车风驰电掣的奔驰在路上,过了些时辰,珠花掀开马车上的布帘,向外张望,天哪,这是走到哪里了?这哪里是矿场,这不是荒僻的郊外看到这里,她大声喊着“快停车,停车,停车啊。”
驾车的瘦高男子,继续驾车前行,愈加疯狂的狂抽着马鞭“驾驾驾。”马儿在主人的马鞭挥舞下,马蹄腾空,奔腾不息。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不是去矿上吗?”珠花将头探出帘外,对着瘦高男子的后背大声责问。
一阵冷风席卷着男子的一阵狂笑,珠花闻声头皮一阵发麻,原来是陷阱,是陷阱。车外渺无人烟,只有一片空旷的田野,在眼前掠过。“这是哪里?这是哪里?”珠花嘶哑着声音喊着。
“带你去见阎王,哈哈哈”瘦高男子那被风吹过,颤巍巍的声音回响在珠花耳边。珠花看到马车正驶向一处密林,她闭上眼,生死在此一搏。身体随着意念向密林丛中纵身一跃,身体随着密林高处,将珠花的身体抛向低洼的小池边。珠花抱头跃起的姿势,护住了头部,啊的一声,摔向了几十米开外的,越过丛林的小溪边。眼前一片漆黑,昏厥过去。
瘦高男子毫不知情,继续疯狂的挥舞着马鞭绝尘而去。
萍香将哥哥和珠花送走,惊魂未定的敞开自己卧房的门。腿软软的瘫坐到椅子里,剧烈跳动着的心律无法平息。她抖动的手握住桌子上的水壶,晃晃悠悠的对准杯盏,哗啦啦水晃出杯盏之外,喷溅洒落在桌面上。正在这时忽听身后脚步声响起,她猛然一惊,惊慌的回头“谁?是谁?”
“是我啊,大少奶奶。”随着话音,小丫头走进屋子里。
萍香镇定了一下,忽而想起钥匙还揣在怀里,该不该送还回去呢?想到这里她恢复了以往的少奶奶波澜不惊的风度,说“大太太呢?一上午怎没见着人影呢?”
“哦,大太太刚从外边回来,这回应该在卧房休息。”丫头看到一桌的水迹,回头去了抹布近前擦拭着。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回,把门关好了。”萍香对丫头甩了甩手,看着丫头答应着走出屋门,这才放下心来。她悄悄掏出钥匙,掀开褥子伸手将钥匙放进去,又将褥子重新平整一下,这才放下心来。
离府用晚宴的时候,小丫头翠儿,没见着主子珠花。开饭时,仍不见人影,这才回了大太太。萍香若无其事的来到餐桌前,端起了米饭,见吕大太太听了翠儿的禀报,流露出焦急的样子。萍香扒拉了两口米饭说道“娘,珠花妹妹这么大人了,您呀用不着担心,说不定啊,一时贪玩出去散散心”
“可是,珠花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前从来没有过不告而别的时候。”离大太太若有所思的说着,看着身边的高个子吕管家。吕管家心里正暗自高兴,她巴不得珠花出点岔子回来受审。于是干笑了两声,接着萍香的话说,“是啊,是啊,我看呀,二少奶奶就是闷得慌,出去看看景,一时贪玩忘了时间。”
吕大太太听一向值得信赖的吕管家都这么说,也就不再做声,心里却对珠花有些不满。
这时,男丁慌慌张张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吕大太太撂下饭碗,看着来人。
“太太,库房的门没有锁,您快去看看吧。”老实巴交的男丁,擦拭这寒冷冬季里,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二太太一听,脸色一阵煞白,她蠕动着嘴唇说“珠花,珠花该不会是盗窃潜逃了吧”。萍香听到这里,失声大喊“哎哟,家里出贼了,不得了了。”
吕大太太和众人跟随男丁,疾步而行来到库房。见沉重的门锁挂在门边,虚掩的门敞开着一条缝隙。她命众人在门外守候,独自进入库房查看清点数目。
少了二十根,一盒完整的金条不翼而飞。她走出库房大门的时候,将门锁重重挂上,紧扣大门。
“赶紧的,都去找二少奶奶,必须给我找到,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捞回来。”吕大太太咬着牙关对众人交待。
“娘,珠花妹妹莫不是,莫不是,娘?库房少了什么吗?”萍香一脸关切的模样。
吕大太太没吭声,径自走回卧房。将褥子掀开,果然库房的钥匙不翼而飞。吕大太太一屁股坐在床上伤心欲绝。她不是心疼这遗失的二十根金条,她是害怕验证这一切是她百般信任的珠花所为啊。难道珠花接近自己委身自己,是有着这种目的?她娘家缺这个吗?怎么会呢?远近闻名的秦家首饰行,难道需要女儿做出这种事?不可能啊。吕大太太正在思索着。吕管家喊着太太,太太,进了屋。
看到深得信任的吕管家,吕大太太说出了库房少了金条和珠花失踪事情的联系。瘦瘦高高的管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呈现出早知今日的表情说“太太,实话跟您说,我早就看着二太太不对劲。”
太太闻声,看着管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管家继续说道“你想啊,成亲这么久二少爷还是没能回来,二少奶奶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怎能安心守候啊?我怀疑,怀疑。”
“尽管说”太太对管家说。
“奴婢是怀疑,这个二少奶奶莫不是跟哪个男人私通?有了相好的?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孝敬您,今日恐怕是早有预谋的。”吕管家搓了搓鼻子,看着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