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几日来邪都未出过厢房,三万年留下的病根子突然复发,她只好在房里休息。
病一好,洛祈就带着他的那个修仙的好友来看望她。
来邪知道,说是看望不如说是为了保全洛衫,来给她施法来了。
所以,当洛祈说出口时,来邪并未刁难。来邪不是为了保全洛衫,也不是为了默莲,她只是不想事情越来越麻烦,就顺水推舟继续留下来。只要找到帝君,她就带帝君离开,然后再也不过问人间的事。
来邪看着镜中的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了,那人是洛衫的容颜,却是她来邪的仙魂。她来邪最讨厌得事情,就是代替别人,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休养期间听闻不少关于国师与那个假黎夙的事,什么国师带着她出游,什么国师亲自教她骑马射箭,什么国师为她建了一处楼阁叫什么栖凤楼,什么国师为博红颜一笑放了一千只孔明灯,然后什么什么的。
来邪并不在意这些,听听也就听听而已。说到这儿,她觉得她这一点十分大度,很有她家老头口中上神该有的风度。
一日,大雪。
侍女中一个大眼睛的叫小鱼,她推开窗子,拭去窗棂上的积雪。屋顶结了一串晶莹剔透的冰凌,不知哪个进门来的侍女被冰凉凉的融雪滴到。小小的惊呼一声,忙缩缩脖子跑进屋来。手里捧着几枝新摘得梅花,随手递给了迎过去的小鱼。口中小声说着:“这雪下了几日了,整个府里到处都是积雪,今早公子院里的阿七姐还狠狠的摔了一跤。”
小鱼掩嘴而笑,“那岂不是很惨?”
手上不忘寻了一个花瓶,把花插上。
“这算什么?最惨的还是咱们院里的小春,她虽没有滑倒但是可比阿七惨多了。”她说着,拍拍自己身上的落雪。
“怎么了?”小鱼忙问。
“今日公子路过小姐的院子,小春一下子看呆了,没来得及停下步子,一头撞上了柱子。而且就在公子面前,虽然公子没笑,但是小春是哭着回来的。”
小鱼憋了半天,扑哧笑了出来,说话的侍女也跟着呵呵的笑了。
来邪无事,自个练习写字,听见她们聊天,嘴角也掀起了一抹笑意。手下却不知不觉写了两字,“黎夙”,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自个与这两个字有缘无份。东海的六殿下苏兮说她是黎夙,而且对她似有怨恨。再说她用这名字了,偏偏她学生给抢了,也罢,也许真是那个结巴的六殿下认错人了。
这时,一下人来请,说是将军来了府上,想请小姐花园一叙。
来邪右手持笔,左手托腮,额前的碎发晃了晃,投在眼睫上一片阴影。
“不见。”
下人称是,准备退下。
“慢着。”
最后,来邪还是去了。
万一那蒋韩真的是帝君,怎么办?她不能放过任何寻找帝君的机会。
她提裙小跑着赶到花园,没见着蒋韩,却见到了国师和洛衫。
洛衫此时正偏头听国师说话,因着还飘着雪,国师说话时口中呼出白汽,扑在洛衫耳鬓间,些许是怕痒洛衫红着脸躲闪。
天茫茫一色的白,裹了一层寒雪的后花园也只剩雪白。难得他二人如此雅兴在这观雪,来邪正想着不着痕迹的离开,不料竟然还是被人逮到了。
“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