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国师之后,洛祈去了国师府,当日遇上一奇人遂与其结为挚友。
然,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洛衫因此担心洛祁出事来求来邪,才有了之后来邪夜探国师府,国师来洛府寻人的事。洛衫一怕得罪国师,而对国师暗生情愫,便想要代替先生前去国师府上走一遭。洛衫本愁着如何代替黎夙去,却遇见了那个修仙的。仙人给洛衫施了个障眼法,之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洛衫显然是乐不思蜀了。
洛祈说的刚好和她探听到的差不多,只是国师那般高深莫测,竟然被蒙混过关了?
大概是看出来邪的疑虑,洛祁一边关上窗子,一边说:“国师一向聪慧过人,然而不知为何因为一个梦,竟然对衫儿言听计从。”
这时洛祁突然停顿了一下,来邪因为眼睛不利索,也没看清他额头有一抹闪过的红光。只能看到他脸色突然变得很差,眼神变得很奇怪,好像在哪见过。
“先生日后先住在洛府,洛祁有个不情之请,还清先生能暂时帮着家妹隐瞒。”
来邪被这一句话打断了思绪,洛祈的意思难道是让她替代洛衫,而洛衫变成黎夙?
来邪并不想答应他,她堂堂岩荒之端的小殿下,竟然给自己的侍女当替身?但是鬼使神差的想起小时候每一次默莲紧紧拉着她的手,虽然现在的洛衫与之前沉稳聪慧的默莲一点都不像,但是拒绝的话来邪始终没有说出来。
“先生难道不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说完,依旧眼睛不眨的看着她。
来邪撇开脸不想看他奇怪的眼神,这一动鬓角的碎发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耳边不时传来几声风拍打窗棂的声响,外面零星的飘了几片细碎的雪花,软软的落在庭院的灯笼上,瞬间没了踪影。徒留下随着风轻轻摇动的灯笼,以及颤动不停的烛火。
良久,来邪才道:“罢了,就这样吧。我也倦了。”
总觉得洛祁好像变了,变得很强势,这样的洛祈在牵着自己鼻子走,而自己竟然有点怕他。来邪想到这里,用眼角小心打量他。洛祁脸色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很惨白,她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他明明很不舒服,却不立刻离开去休息,反而倒了一杯水递给来邪。来邪默默地接过,看着杯中飘出的热气,等着他的下文。
洛祈却安静的摆弄茶具,低垂着眼帘,一脸打算坐着不走的样子。
来邪想扶额,他不语,她只好开口道:“咳,还有什么事吗?”
来邪特温和地问,脸上的笑容却点僵硬。
洛祈犹豫了下,手中动作停了下来,才回话:“这几天天寒地冻,先生注意保暖。还有,……不,没什么了。洛祈就先告辞了。”
洛祈起身离开,来邪吐了口气,才伸展一下胳膊,只觉一个累字。
只是让她觉得好笑的是,洛衫装作她的样子骗了一时能骗一世吗?还有那个国师佛兰为什么只因为一个梦就喜欢上了她,是机缘巧合还是妖魔蛊惑?难道邪魔已经有动作了?
国师府,夜雪初下。
洛衫很庆幸先生没有责备她,虽然先生脸色不太好,但是以洛衫对先生的了解她一定没有真的生气。不过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先生是个女儿身真的很不可思议,但是多亏先生她才会遇见国师。是先生那一日让她去金佛山,她才会在后山遇见正在吹箫的国师,那时的国师一身降蓝色的长袍,一头长发随意披着。只是那样回头看过来,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却如同一道暖暖的阳光。
洛衫和蒋韩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洛衫一直觉得自己对蒋韩的那种感情是单纯的崇拜,就像妹妹对待哥哥的感觉。她拉着蒋韩的手,对他撒娇的感觉就好像面对着洛祁一样。但是没遇见国师的时候,她以为男女的情爱就是和亲情差不多。可是遇见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蒋韩总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太完美了。武艺好,身世好,相貌仿若嫡仙,声音好听,连身上都带有淡淡的兰香。这样的人,洛衫不敢太接近,就是拉着他的手都觉得是自己弄脏了他的手一样。可是身为女人她觉得他少了一份感情,少了一份人情味儿,洛衫总觉得蒋韩就像一个空壳。
所以当那个修仙的和洛祁一起让她欺骗国师的时候,她虽然有犹豫,可是她更想和自己在乎的人一起。尤其是在那个修仙的人施过法术之后,她觉得她喜欢过时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洛祁说过先生也是修仙的人,修仙的人是不会喜欢凡人的,国师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个不能喜欢的人一定很失望,不如她来代替先生照顾他。
可是今天见到先生,她实在是吓得不轻,所以说话的时候都在哆嗦。庆幸的是国师没有看见先生,而先生也不是很生气。但是她心里却十分不舒服,好像一下子从沉溺的水底露出头来,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洛衫心里百感交集的时候,窗棂突然响了,好像被人敲打了几下。她疑惑地走过去,伸手推开窗户。
就见洛祁一脸苍白的正看着她,“哥哥,你怎么了?”
洛祁低着头,眼睛被头发挡着只能看见下巴一片刺眼的雪白。洛衫急忙出了房门,伸手欲扶住他。这时,洛祁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紫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她,突然伸手抓住洛衫的双手,洛衫吓得尖叫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
洛府,
来邪夜里睡得并不好,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乱七八糟的记得不真切,只是大概觉得恨不祥。
洛衫早早的回了洛府,来邪醒的时候,洛衫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来邪看着她周身环绕的仙气,想来这就是能隐瞒众人之眼的障眼法吧。
“先生。”
洛衫朝着来邪一俯身,衣摆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的。其实洛衫有很多地方像她,样貌,声音,脾气。只是今日突然完全变成她的样子,让来邪有点不舒服。来邪皱了眉,她虽然不是个有气量的人,但是一直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凡人计较。可是,不知为何往日里让她觉得可爱活泼的洛衫,今日里看着格外让她窝火。
“洛祈道,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国师了?”来邪语气尽量放温和。
洛衫一愣,遂道:“是了,衫儿也不知为何自金佛山一行后,对国师竟……”
大概是不好意思,竟然红了脸说不下去了。洛衫见黎夙没有说话,只好咬咬下唇,继续说:“先生是不凡之人,定不了解衫儿的心情。只是衫儿也知,自己是鬼迷心窍竟然喜欢上了国师,还……负了,负了将军厚爱。”
洛衫红了眼眶,对于蒋韩,洛衫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了事。
来邪脑海里闪过蒋韩和帝君一模一样的脸来,一想到洛衫就只因见国师一面就放弃了他,来邪就觉得心酸。她喜欢了几万年的人,而面前的凡人就这样放弃了?
“也罢,一切缘分皆是上天注定,你既然选了国师,就好生待他。”
来邪心里有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洛衫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回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