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氏却是微微一笑,瞅着刘肇云淡风轻道:“让陛下的儿为我儿陪葬,这不也是件挺好的事嘛。”顿了顿转而笑说,“瞅,都是有当爹娘的人,都来感受一下丧子之痛,亦何尝不是一件公平之事,对不,尊敬的大汉天子。”
刘肇只盯着阎氏微微皱眉,隐忍着所有的情绪,云晴已是失声唤道:“阎氏。”
刘肇瞅着云晴有三分悔恨之意道:“朕真是太仁慈了,朕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云晴听后挣扎起来,厉声道:“是,陛下仁慈得可笑,你们大汉人个个仁慈,虚情假意玩弄人心,挂着仁慈自居欺世弄神,全是你们自己口中讲的伪君子。”
郑众厉呵:“大胆。”
刘肇听后无力轻叹,云晴双眸似冰霜般冻结,眸中有的只有仇恨,瞪着郑众暴怒吼道:“难道不是吗?你们大汉人自己内部夺权,却挑动其它小族边境之间的矛盾,借着在别人耳边吹风开始攻打我部族之人,所有的战事明明全是你们造成的,可你们却将过错怪到我们的头上。”
她心下已是明白,云晴原来是北匈奴人,这就是所谓的天下,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恩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纷乱、算计,你争我夺。
冯婉婵已是冷下声来呵问:“云晴,即便你对大汉人个个恨之入骨,可是那小皇子小公主是无辜的呀,你要报仇就找大人,找上孩子你还算得上是人吗?你竟然狠得下心来对他们下手,你的心何尝不是好狠?”
云晴瞪着冯婉婵道:“是,我狠,你们以为死在你们士兵下我族的孩子还少吗?”
她只是淡淡瞅着云晴,将云晴的神色看在眼里,喃喃念道:“又是来自弱小的咆啸。”顿了顿出神道,“在这个位置邓绥听到最多的,仿佛永远是弱者的怒吼声,永远是最底层人民对当权者的仇恨、愤怒。”说轻瞅了刘肇一眼,刘肇对这样的事,显然听的也太多,此时无力似乎更大于伤痛。
云晴瞅着她吼道:“我们弱小才可欺嘛,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有哪一个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突然声音有些沙哑续道,“我们本有着平静宁和的幸福日子,大家在草原上快乐的奔跑,有着自己的未来与希望,兄弟姐妹们在一起都是和和睦睦的,有情人之间会说着对未来的打算,可——可下一秒换来的是家破人亡与生不如死,你们却为了打赢仗而高呼而呐喊,认为打赢了就可以很光荣是吗?”
阎氏见众人不语,似乎都在深思着云晴的话,缓了缓七分不在意三分嘲弄笑说:“战争从来就是如此,咱们输了就是输了,咱们这位大汉陛下还是很仁慈的,你看,这些年都没有杀奴家,还供吃供喝的。”
云晴已是厉吼:“阎氏,当初要打我们全是这皇帝的一句话,是他下令说要攻打我们的,借着所谓的正义之命,不过是借此来衬拖出自己的丰功伟绩,然后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自认为光辉的事迹,可是战事却也是他们挑起的,是他们——。”
刘肇闭眼沉声道:“够了。”
云晴眸中的恨色却更重一分,吼道:“不够不够,全是你们,你们的一句话让我们多少人的幸福瞬间全毁,你们的一句话说打便打,我部族人有多少孩童死于乱刀之下,有多少男儿保家也只换回一个尸首全无,有多少姑娘死于你们的羞辱之下,我恨你们,恨你们不得好死,咒诅你们不得好死,咒诅你们大汉王族个个不得好死,咒诅你们汉人统统死光。”
她不想这云晴可以这般的挣狞,稍稍有些不适。
刘肇凝眉深思着,半晌方才沉声问:“看来这两年边境不断有反民,各地不断有祸事乱起,这些应是与你们也都脱不了关系。”永元十一年夏四月,日南象林蛮夷反,永元十二年是岁,烧当羌复叛,还有一些本土内乱起的祸起。
云晴听后嘲弄哈哈大笑:“对,大汉皇帝不是自以为天下万民臣服吗?格兰就让大汉皇帝看看这天下有多少人不服,看看各族之间的人有多恨你们汉人,他们个个恨不得杀光你们汉人,恨不得个个吃你们的血喝你们的肉,用你们的头来忌先祖之灵。”
她见阎氏始终微笑,看着云晴那般咒诅的模样,仿佛这才是真真的云晴,这宫里即便有人个个心中有怨,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云晴这般,看着可以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沉声问:“你就这么恨汉人吗?”
云晴眼泪却突然落下,瞪着她恨色道:“难道你们就不该恨吗?”顿了顿恨色道,“我们的族人用血肉之躯保护自己的家园,多少男儿魂撒沙场尸骨不存,可是到最后却要落下一个恶人的下场,倒底是谁侵略谁?我们招你们惹你们了,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下沉,泛了泛眸提醒:“战争素来就是无情的。”
云晴双眸瞪大,直直盯着她,似要将她活生生吞下,吼道:“放屁放屁放屁,这个战争是你们挑起来的,再搞个什么战争素来就是无情,借口借口全是借口,可你们用这个借口几乎杀光了我们族人,可恨可恨可恨,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凝眉,云晴转而瞅着众人吼道:“你们一句话就让天下所有的人个个饱尝妻离子散,个个尝尽家破人亡之苦,最该死的明明是你们这些为了自己私欲,只晓得力争相斗不顾别人死活的王宫贵族,那些将士是傻子格兰不是。”
冯婉婵嘲弄冷笑道:“什么错都是我们汉人的错,你们匈奴人就个个善良,个个就喜爱和平,个——。”
云晴吼道:“是,我们族人是有不少人喜欢惹事,可是不代表所有的人是那样,你们大汉人何尝不是同样有着喜欢惹事生非的人,即便我们有少数的族人惹了你们,你们大可杀了他们便是,为什么要我们的族人整个血流成河,为什么?为什么?”
郑众见刘肇脸色已是青白,厉声呵道:“云晴,战场的悲剧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能做的就是平息悲剧,阻止悲剧继续上演,阻止悲剧再度发生,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复仇,让悲剧再度血流成河,你这个时候说这些做这些,不过是让你自己的个人仇恨继续延续,从而让天下本是幸福的百姓跟着受罪而已,懂吗?”
云晴突然哈哈大笑,恨色道:“放屁,借口,战争是你们玩阴的闹起来的,不过是自己内部再夺权,最后被人恨之用来当借口的说词,你竟然还想要在此事上进行扭曲,那我就告诉你们,不是只有你们会玩这些,如今我就用你们曾经的所为,来告诉告诉你们什么叫你们所谓的因果。”
冯婉婵气得已是脸绿,冷声道:“你当你是神啊,做这些不过是延续仇恨而已,还说要告诉我们什么因果,可笑。”
云晴恨色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如果有神就不会看你们汉人这般欺人,就不会让你们的士兵来贱踏别人的家园,更不会让你们的人借着所谓的正义而干丧尽天良之事,最后还让你们自屈什么万民臣服,即然如此那云晴就来创造你们那所谓的神,彻底的来告诉你们的无知,你们不是自称自己是神的子民吗?不是自称大汉天子受命于神而治天下吗?”
冯婉婵一拳砸到旁边案台上,厉声道:“简直是不可理喻。”
云晴嘲弄大笑道:“其实你们大汉就是不用咱们,你们自己也会毁了你们自己,陛下何尝不清楚朝中腐败之景,可是陛下对此却千般顾忌与无奈,云晴一听到陛下为朝中腐败想治而不敢轻易治而头疼时,云晴这心里就真是大呼痛快,云晴就盼着你们大汉所有的清官全都被整死,盼着腐官加大脚步快速吞噬大汉之国根,陛下痛苦咱们就高兴,对了,不妨给陛下提个醒,朝中官员不少被我族之人收买,钱这东西真是太好用了,陛下不如来狠下心来杀几个,但是千万别杀错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