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肇此前就派冥祁与凝香在寻窦子杰,事情一直没有收获,这回窦子杰中了毒后在一暗处被冥祁与凝香寻到,窦子杰想必亦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过她会嘴上涂毒,早就有想要治他的心。
窦子杰被抓住时已是次日,听闻窦子杰被抓后她领着人匆匆赶到宣室殿,入殿便就见一众人跪坐于地,她在玉儿的掺扶下跪下:“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刘肇未说话,她瞅着前方的刘肇与阴婧,细察出刘肇脸色不太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窦子杰,窦子杰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在众人面前显得触目惊心,引得殿内众人惊嘘不已。
郭玉在一旁正为窦子杰治疗,施针完毕后郭玉揖礼道:“陛下,此人中毒不深,待会便会醒了。”
刘肇扫了她一眼,又扫了窦子杰手腕上的齿痕,眸宇暗暗微皱,遂不温不火道:“起来吧。”
她依依起身,在郑众的带领下跪坐于刘肇右下侧,不一会儿,窦子杰醒了过来,睁开眼便是向她在的方向瞅来,随之也瞅见了刘肇。
刘肇扫了一眼窦子杰手臂上的伤,示意郑众问话,郑众了然上前,沉声问:“小皇子你藏哪里了?”
窦子杰微微一笑,瞅了她一眼已知自己后面的计划行不通了,从发现中毒后就明白过来,她咬他的举动原来就是在下毒,一步彻底毁了后面所有的计划,不认输都不行了,可不是赢了一局才叫赢,得赢了全部的局才叫赢,沉声回:“冯贵人那里。”
众人一怔,她四下打量时,便发现冯婉婵并不在殿内,瞅着窦子杰刚才那眼神,明显就还有其它的计划,心下不由得再次不安,郑众不安上前:“陛下,奴才派人去冯贵人那里了解了解!”
韩蔓儿嫣然一笑,起身屈礼说:“还是蔓儿代为跑一躺吧。”
刘肇未回,阴婧摆手道:“去吧,快去快回。”
韩蔓儿领命回:“诺。”
她终是不放心,起身屈礼道:“陛下,贱妾恳请一同前去。”韩蔓儿微微撇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股奈人寻味的笑意。刘肇撇了她一眼,见她态度坚决便点了点头,她随着韩蔓儿一同离开宣室殿。
一路上她与韩蔓儿一句话也没有说,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吕梦音想要拉笼她的心思她明白,只是她没有想到吕梦音竟然会杀了阴婧的人。
还未到冯婉婵的殿内,老远就见青竹与青水急成一团,殿内的婢女与奴才上下跳下窜,她心知不好迎上去忙问:“怎么了?”青竹与青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不安的样子更令她着急,她沉声追问,“到底怎么了?”
青水大着胆子不安回:“小皇子生病了。”
她凝眉不安问:“婉婵姐姐呢?”
青水吞吞吐吐回:“去——去找卫——卫峰大人了。”
她疑惑,韩蔓儿却是幽幽问:“是邓贵人的小皇子病了,还是那赵宫人留下的小皇子病了?”
青竹不安瞅了她一眼,用可以低到尘埃里的声音回:“赵宫人的小皇子病了。”她见青竹刚才的眼神,已知两人知道她孩儿在此。
即然如此那冯婉婵想来更是清楚,她不明白冯婉婵为什么明知而不告诉她,心下思量着时间猜测着,几日前冯婉婵得知刘浩不见时,当时冯婉婵也不像是在她面前装样子不知,那么极有可能是事后的时间里,那窦子杰将孩子送来这里,并威胁了冯婉婵什么话。
冯婉婵不是一般能被威胁到的人,难道这与刘清生病有关?再加上那窦子杰含笑的眼神里,明明就还有着她不知道的阴谋,只是一路上她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
与韩蔓儿入了殿后,她果真发现了浩儿的存在,却也发现婉清的孩子脸色奇差,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小小的身子冰冷异常。玉儿示意月琴将浩儿抱回去,她便守在刘清的身边,五六个月大的孩子,小手紧紧握着,眸宇间像极了婉清,思及婉清她心一酸侧开眼去。
玉儿心下了然,守在她身边瞅出刘清的不对劲,凝眉问青水与青竹:“这不像是生病。”
清水与清竹不安,却也不敢再回话,只垂着头小心站在一旁,她便知道刘清不是病,垂眸忧道:“怕是让人给吃了什么。”
玉儿不安问:“这会是谁干的?”她凝眉,玉儿猜测,“难道是那窦子杰?”她泛了泛眸,玉儿便不再言他。
韩蔓儿等了半晌,还是不见冯婉婵回来,虽是让人通知了刘肇,可是在大家还未赶到之时,韩蔓儿实在闲着无事,这便幽幽问:“这冯贵人怎么不去找太医,反是亲自跑去找那个叫什么卫锋的?”
青水与青竹惶恐上前,青水小心回:“听闻卫大人手中有奇药,所以这才前去找卫大人。”
她知卫锋手中有药,只是冯婉婵为何亲自前去?韩蔓儿冷声一笑,淡淡道:“那也大可一边找太医,一边找卫锋才是。”
青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时,青竹反映过来忙小心回:“今日贵人她发现小皇子不适,一时急了方向都乱了,急冲冲就跑去找卫大人了,所以奴婢也没能拦住。”
韩蔓儿娥眉一抬,露出三分警惕及精明之光,含笑问:“为何你们不派人去寻太医前来?明知小皇子生病了贵人乱了方向,你们身为奴婢的竟然什么也不做?”
青水与青竹立即惶恐跪下,再也无法镇定,青水慌张喊道:“韩贵人饶命,奴婢们不是不唤太医,是贵人匆忙离开前,吩咐过不准唤太医。”
韩蔓儿听后微微一笑,轻:“哦。”了一声,瞅了她一眼后便不再言他。
她瞅着这样的韩蔓儿,突然心间闪过一丝不安,冯婉婵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找卫峰,还不准青水与青竹唤太医?婉清与卫峰之间本有情素,那日宣室殿大火她看出婉清紧张卫锋,想必当时在场的人也有注意到,如果按她们思维所想,她们莫不是要以为刘清非陛下亲子?
她按此思及心下一怔,再思及现下连冯婉婵都去找卫峰,那定是冯婉婵知道了什么?冯婉婵不是一个会乱加猜测的人,难道婉清与卫峰之间没她想的那么单纯,原本就是两个有情人,刘清不是刘肇亲子极有可能,窦子杰威协冯婉婵的话除了刘清的命外难道就是这个?如同吕梦音的临颖公主一般?
吕梦音拉笼她断了她的后路,引来阴婧与韩蔓儿借窦子杰之手,险些险她于不德之地,冯婉婵一向是向着吕梦音与她,阴婧对她动了手也一定会对冯婉婵动手,刘清是婉清的孩子,虽是冯婉婵一直在照顾,可刘清出了事于冯婉婵也有不妥。
再加上这孩子是婉清的,也是她一定要保住的人,就算她暂时躲过了窦子杰之事,可这些事情加起来只怕——。
她眸宇已是转得飞快,在转瞬之间发现了这些,可是却不敢再往下想,唯有先走一步是一步,缓下心来瞅了玉儿一眼,玉儿心领神会后,她低声咳了起来,玉儿便忙问:“小姐怎么了?”她摆了摆手示意玉儿可以离开,玉儿屈礼回,“奴婢去请太医。”
韩蔓儿嘴角一扬,浅浅含笑阻止:“莫急,太医那儿蔓儿已经命人去请了。”
玉儿屈礼回:“韩贵人,咱们贵人的病一向是郭太医看的,郭太医更清楚咱们贵人的身子骨情况,其它的太医怕是摸不准,会给越治越糟。”
韩蔓儿凝眉细想之时,那冬梅上前笑说:“贵人,奴婢愿代玉儿姑娘走一躺。”
韩蔓儿听后微笑,玉儿忙有礼道:“冬梅姑娘怕是不清楚咱们贵人的身子骨,待会对郭太医说情况时,会让郭太医理解错误,带来一些错误的药材,最后误了治病的时间。”
韩蔓儿撇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当真苍白,一时间心里没了底,瞅了玉儿与冬梅一眼,最后不耐道:“好了好了,那你们俩一块去,快去快回。”
两人领命:“诺。”
玉儿离开后,韩蔓儿瞅着她笑问:“邓贵人冰雪聪明,玩心眼蔓儿定是不极,可是邓贵人别忘了皇后娘娘的话,也别忘了邓贵人小皇子——。”
她睁开眼来,直直瞪着韩蔓儿的腹部,韩蔓儿一怔,已知她的意思,自己在提醒别人孩儿命时,大家何尝不都是当母亲的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该明白。
韩蔓儿脸色一白,侧过眸去便不再言他,这时刘肇与阴婧等人匆匆赶来,刘肇见她倒在床边微怔,忙迎来将她扶起,见她脸色苍白瞪着韩蔓儿沉声问:“怎么回事?”
韩蔓儿见刘肇目露危光与怀疑,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侧开眸去淡淡道:“陛下应该问邓贵人。”
跪在地上的青水忙解释:“邓贵人身子不适才会这样。”
她睁开眼便见刘肇露出担心之色,微微笑了笑,刘肇见她醒来,缓下微皱的眉头,沉声问:“难道你也中了窦子杰那毒?”
她微笑摇头,撇向刘清那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刘肇发现后松开她将刘清抱住怀中,看了许久眉头紧锁却不说话。平常刘肇对刘清就不及其它皇子皇女疼爱,也不常去看望刘清,刘清除了冯婉婵视之为已外,也就只有卫峰更将这个孩子当亲生的。
一想到这里她再次一怔,从各种现象都表明,卫峰更有可能是刘清的亲爹,宫里有一个临颖就已经够头疼了,现下还带上一个刘清,刘肇要是当真发现此事,只怕对刘肇来讲更是奇耻大辱。
阴婧上前温和劝说:“陛下,您别担心,太医等一会儿就来了。”
刘肇沉声问:“冯贵人呢?”
这时冯婉婵与卫峰急忙忙赶了过来,迎过来沉声唤:“陛下。”
卫峰上前跪礼:“卫峰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邓贵人、韩贵人。”
冯婉婵扫了一眼四周已是将情况了然于心,缓下心中一切不安欲要给刘肇、阴婧屈礼时,刘肇不奈摆手,冯婉婵方才做罢。
刘肇撇了卫峰一眼,沉声道:“起来说话。”
卫锋赶快起身,垂着头小心不语,她向殿外张望,依是未见她想见的人,却看到韩蔓儿的人已将太医请来,来的太医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为婉清护胎的袁太医。
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袁太医上前揖礼道:“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邓——。”
刘肇已是不耐,打断道:“好了,快看看小皇子怎么回事。”袁太医惶恐上前,将刘清从刘肇手中抱走,小心为刘清把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