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蔓儿、郭美人、巢美人不再去永安宫,倒是刘灵还有时常去看望窦太后,以宽此前自己不得已说的一些话,听闻太后一直未给其好脸色看,刘灵倒也都一直小心的承受着。
刘肇除开常来她的浮香殿外,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去韩蔓儿与冯婉婵那里,再来就是去刘灵那坐坐,其它地方也会偶尔去转转,宫里更是异常的安静,仿佛永远会如此下去般。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她吃什么都开始没有胃口,平常她身边跟着的都是玉儿、月琴、月隐与承制,另外还有择瑞、择祥等人,其它婢女少有在她面前闲晃。
一恍已是永元八年九月中旬,听闻京中皇虫灾祸连连,午****正在殿内扇着风,心里只觉天气真热,喃喃说了句:“这天气热得可以将人给烤熟了。”
承制听后却是一乐,月琴捂着嘴愉乐了一下,缓下后笑说:“咱们贵人不说笑话还好,一说起笑话来也挺有趣,这人呀又不是地瓜,哪能说烤熟就烤熟了。”她笑笑,余眼却瞅见刘肇过来了。
她起身还未施礼,刘肇已是迎来将她拉起,不悦说:“在皇儿还未出生前,你都不可以跪跪拜拜的,朕不是早就说过的,你又给忘了。”
她起身笑回:“绥儿这肚子还未起来呢,陛下未免也太过紧张了一些。”
刘肇拉她坐下,取了一粒葡萄递来,她吃下后刘肇笑说:“这是咱们的孩子,朕自然是要紧张一些,朕为京中闹皇虫一事烦得厉害,只有一想到未出世的皇儿时,朕这心里才舒畅一些。”转而欣喜说,“朕连皇儿的名字都给想好了,叫刘浩,取天地正气浩然长存,朕这名取得怎么样?”
她浅浅一笑回:“陛下取的名自然是没话说。”转而问,“只是陛下就当真觉得绥儿此胎一定是皇子,或许也有可能是公主呢?”
刘肇瞅着她肚子一笑,朗声定定道:“不会,绥儿这胎一定是皇子,将来好替朕排忧解愁,皇儿出生后,朕就立他为太子。”她听后心下一惊,瞅着刘肇不像是在说假,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
宫中皇嗣多了起来,最忌讳的便是这太子之争,素来太子之争可大可小,闹起来有时还会血流成河,这时月隐神色匆忙赶来,看到刘肇在此后月隐赶紧准备退下。
刘肇余眼瞅见,不动声色便是问:“说,何事如此慌张?”
月隐不安瞅了她一眼,她微笑未瞅月隐,月隐明白事缓下神来上前,不安说:“回陛下、贵人,不好了,奴婢听闻皇后娘娘晕倒了。”
她身子如冰封般僵住,刘肇缓下意外后不温不火问:“请了太医没?”
月隐垂眸小心低声回:“禀陛下,茹璋姑娘已经命人去请了,奴婢也是奉贵人之命,发现皇后那里有什么不适,这才赶紧回来告诉贵人。”
她正准备起身时,刘肇盯着她神情露出三分危怒,提醒道:“朕之前就说过皇后需要静养,可你却还跑去看她,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
月隐见情势不对,赶紧上前插话道:“陛下,咱们贵人并没有见着皇后娘娘,贵人并不算是打扰皇后娘娘静养。”
刘肇侧眸浅浅打量着月隐,语气有三分不悦,一板一眼说:“你倒是忠心,你们贵人还没有说话,你就开始插话了。”月隐听后顿时不安跪下,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打量出刘肇眼角微扬,明明就不是当真在动怒,这便搀上刘肇的右臂,轻言笑说:“绥儿知道陛下不会为这等小事怪罪的,陛下也就不要吓月隐了。”
刘肇知道逗不住了,不喜道:“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知道朕不罚你,连朕想找人逗乐子你都不许。”
她不依道:“陛下要逗乐子,干嘛要找月隐,明知道她胆子小。”
刘肇反驳:“可朕却不觉得她胆子是当真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学的。”月隐将头越发垂下。
她笑笑,倚上刘肇身畔,温声说:“陛下,皇后娘娘禁在朱德殿都一个月了,后宫之事韩贵人与冯贵人处理虽是极好,可是皇后娘娘终究是后宫之主,这样长久以往会让后宫里的人说闲话的。”
刘肇拿过旁边扇子扇了扇,静下来思量着说:“这个时候她只怕还没有想明白,还是应该让她多想想,再来婉婵与蔓儿代管后宫之事,这不也还没有多久,她们俩现在一心都在这事上,就让她俩再好好管管,皇后的事改日再说吧。”
她不安道:“可是——。”
刘肇淡淡阻止:“先不提这事了,还是去看看皇后吧。”
她想了想,便微笑回:“诺。”起身与刘肇往朱德殿走去,路上才走一会,额间就已是汗珠直冒。
刘肇发现后取了手帕,轻拭起她额间汗珠,皱眉忧问:“你身子骨这般纤细,怎么也是这般惧热?几个月前也没见你这样惧过热?”
她心下尴尬,笑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时常在殿内不动,身子便已是热得不行。”刘肇撇了她肚子一眼,似乎心中有所了然便不再言它,拉着她到了朱德殿。
她见茹璋已请太医进殿,她与刘肇步至殿门外时,茹璋忙上前来迎:“奴婢参见陛下、邓贵人。”
刘肇不温不火道:“起来吧。”茹璋依礼而起,刘肇转而问,“皇后病了?”
茹璋面下坎坷,不安回:“回陛下,皇后娘娘其实并不是病,皇后娘娘是有喜了。”
她与刘肇微怔,刘肇疑惑问:“什么时候的事?”
茹璋立即跪下,惶恐道:“回陛下,娘娘有喜都两个多月了,只是娘娘一直将此事瞒着,皆因娘娘此前害怕此胎保不住,因而娘娘说等胎儿稍微稳一些后,再将此事告之陛下,只是不想后来就发生了这些事,事后娘娘也就不想再提这——。”
刘肇还未听完已是匆忙进了朱德殿内,她准备进入朱德殿时,却被旁边的其它奴才给拦住,她瞅着那两名奴才,那两名奴才将头垂下,茹璋起身抱歉道:“邓贵人,请您回去吧,皇后娘娘不会想见您的,皇后娘娘发过这样的话,所以他俩才这样拦着您。”
玉儿凝眉,上前不喜道:“茹璋,你该知道我家小姐无意与皇后娘娘争宠,可是皇后娘娘每次出了一点小事,就会对我家小姐避之不见,皇后哪里能总这样耍小女儿家性子,你该在一旁劝才是啊。”
茹璋垂头不安回:“邓贵人从小与皇后娘娘一同长大,也应该知道皇后娘娘的脾气,皇后娘娘只有皇后娘娘自己想通了,皇后娘娘才会放开一切,皇后娘娘自己想不通,奴婢就是在一旁说在多,那都是没有用的,说多还恼娘娘心烦。”一笑说,“要说皇后娘娘也就对邓贵人这样,只怕也是觉得邓贵人是长辈,凡事都会让着才会使小性子。”
玉儿低声不满嘀咕:“小时候就喜欢耍性子,对人好起得好得不得了,任性起来却也任性得可以,现在都当皇后了还是这样,有没有搞错。”
她拉过玉儿,无力一笑道:“算了,既然皇后娘娘不肯相见,那邓绥就回去了,玉儿你留下来看陛下有什么需要。”
玉儿动了动,最后不情愿回:“诺。”
她与月隐、月琴往回走,茹璋恭敬道:“送邓贵人。”
午上正头,月隐端来午膳,刘肇并未回来,想着今日之事她一口也吃不下,再加上天气过于炎热,她也实在没有胃口,就拿着玉扇坐在一旁解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