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一辆黑色丰田轿车停在春雨大酒店门口,小芳穿着一身服务员穿的衣服,蹦蹦跳跳地从酒店的台阶上跑下来,明眸流盼,来到杨毛儿车旁,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杨毛儿的一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歪着脑袋,微笑着,看着小芳。小芳侧着身子,用两只手抓着杨毛儿的胳膊,皱着眉头说:“人家正上班呢!”说完呵呵地笑,两只忽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
“班要是不上能不能枪毙?”杨毛儿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小芳。
“你净说抬杠的话,酒店有规章制度,我哪能随便就走啊?”小芳一脸俏皮,笑得像个洋娃娃。
“我就是规章制度!”杨毛儿说完一踩油门,车子在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中飞速驶离春雨大酒店。
下午六点半,杨毛儿开车来到他的砖厂,在砖厂门口遇到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从砖厂里使出来,郝瘸子坐在车里。两车交错时,杨毛儿将车窗降下,隔着桑塔纳轿车的司机问郝瘸子:“怎么才走啊大哥?”
“嗯,我回去也没啥事儿。”郝瘸子像个憨厚的庄稼汉。
“厂里没啥事儿吧?”
“没事儿。你怎么这么晚还来了?”郝瘸子看到杨毛儿的车里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不是小娟。
“我有点私事儿,你走吧。”杨毛儿说完对桑塔纳轿车的司机说:“慢点开。”司机满脸堆笑地点点头。杨毛儿开车驶进砖厂院里,桑塔纳轿车驶离了砖厂。
丰田轿车停在杨毛儿办公室的门口,杨毛儿和小芳从车里钻出来,小芳跟在杨毛儿身后,东张西望地走进杨毛儿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宽大的办公室,在门的两侧是沙发,沙发前都有一张茶几。斜对着门是一张宽大的紫檀色老板桌,显然这是杨毛儿的办公桌,办公桌后是一把高靠背的黑色皮椅,右侧贴着墙是一排柜子,柜子上方的玻璃窗里摆放着一些书和造型别致的工艺品。在柜子对面的一侧墙上有一扇门,门紧关着。
小芳瞪大眼睛,环视着杨毛儿的办公室,然后走到杨毛儿的办公桌前。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匹两尺多高的“马”,身上带着花纹,四蹄蹬开,通体闪着光芒。小芳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这件工艺品,眼睛里闪着爱慕的光芒,就像一个收藏家,遇到了一件自己极其喜爱的珍贵藏品。小芳问杨毛儿:“这是瓷的还是玉的啊?”
“唐三彩,朋友送的。”杨毛儿说着,走到小芳身后。
“真漂亮!”
杨毛儿在小芳的身后将她抱住,小芳一动不动,低着头,脸上泛着红晕。良久,杨毛儿松开小芳,小芳慢慢转过身看着杨毛儿,一双大眼睛里噙着激动、羞涩,还有渴望。杨毛儿一把将小芳抱在怀里,将自己的唇紧紧地压在她的唇上。小芳用两只手轻柔地搂住杨毛儿的腰,将自己的舌头伸进杨毛儿的嘴里。她的举动给杨毛儿释放了一个明显的信号,杨毛儿用力地亲吻她的唇、她的脸,还有她的脖颈,小芳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杨毛儿放开小芳,然后抓着她的胳膊,向办公室里的那扇门走去,小芳踉踉跄跄地跟在杨毛儿身后。推开那扇门,原来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套间,这间屋子明显要小一些,屋里有一张大床,还有衣柜和电视,是杨毛儿平时休息的地方。
杨毛儿拽着小芳走进屋里,反手关上门,然后迅速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之后又返回小芳跟前,将她抱起,走到床前,把她扔在了床上。小芳的脸上泛着红晕,眨着一双羞涩的大眼睛,呵呵地笑。杨毛儿脱掉自己的衬衣,露出一身的肌肉,然后跳上床,将小芳压在身下,一边肆意地亲吻她,一边胡乱地扒去小芳的衣服。杨毛儿兴奋得像一只发情的公犬,很快,小芳的呻吟声便回荡在屋子里。
事后,杨毛儿点燃了一根烟,慢慢地吸着,驱赶着他的疲惫。小芳赤条条地趴在杨毛儿的胸口,用手轻抚着杨毛儿胸前的纹身,问杨毛儿:“这是刺上去的吗?”
“那你以为这是画上去的呢?”杨毛儿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像个得到了满足的嫖客。
“疼不疼啊?”
“能不疼吗?用针扎你,你不疼啊?”杨毛儿说完咧着嘴笑了起来,小芳也呵呵地笑。
杨毛儿用一只手抚摸着小芳细嫩的脸蛋儿,眯缝着眼睛问:“你不是处女?”
小芳仰起头,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杨毛儿,柔声说:“我是剩饭冷菜,你还要我吗?”小芳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惆怅,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信徒,在用眼神祈求教主的原谅。
杨毛儿用一只手抚摸着小芳光滑的脊背,问:“第一次给谁了?”
“两年前我处了个男朋友,我们同居了一年多,后来我们分手了,分手快半年了。”小芳的眼里噙满了伤感。
杨毛儿点点头,脸上没有表情。小芳用忧郁伤感的眼神看着杨毛儿,可怜巴巴地问:“你还要我吗?”
“傻丫头!净说傻话。”杨毛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说嘛!你还要不要我?”小芳撒起娇来。
“要!要!行了吧?”杨毛儿大声地回答,脸上堆满了舒心的笑,然后对小芳说:“但是你必须得听话。”
“嗯。”小芳点点头,盯着杨毛儿的脸,等待杨毛儿的指示。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你不许擅自给我打电话,尤其是晚上。一会儿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晚上要是有事找我,就给他打电话。”杨毛儿的脸上还残留着微笑,但是眼神里却带着强大的威慑力。
“嗯。他是谁啊?”小芳像个乖顺的孩子。
“你叫他鬼哥就行。”
“吗呀!真吓人,是人是鬼啊?”小芳一脸诧异的表情。
“是人呗!就是长得跟鬼似的,但是人可温柔了。”杨毛儿说完呵呵地笑。
小芳强挤出二两微笑,略带失落地说:“我可不给他打电话。”
杨毛儿吐出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在烟缸里,然后将身边的毯子盖在他俩的身上,将小芳抱在怀里,小芳一脸幸福地将头靠在杨毛儿厚实的肩膀上。良久,小芳低声问:“一会儿我还去不去上班了?”
“不去了,今晚咱俩就在这里过夜,我也不回去了。”杨毛儿说完,小芳没有说话,静静地躺在杨毛儿的怀中。杨毛儿接着说:“以后也不去了,跟着我还用你上班?”
小芳仰起头,看着杨毛儿,乌黑的大眼睛里泛着纯真,细嫩的脸蛋儿让人舍不得用力去摸。杨毛儿探过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着,小芳闭上眼睛,感受着杨毛儿的唇温,用一只手轻抚着杨毛儿胸前的肌肉。片刻,小芳睁开眼,连人带手都开始向下移动,钻进毯子里。几分钟后,小芳的呻吟声再次回荡在屋子里。
小涛坐在他水泥厂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两只脚上下交叉,一同搭在桌子上,不停地晃动着。大川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形成圆圈的烟雾翻滚着,慢慢地向上飘移。之后大川又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吐出残留在肺里的烟气,将空中的烟圈吹成一缕杂乱的烟雾,四处飘散。
小涛漫不经心地问大川:“潘二怎么说?”
“潘二说他只有二十万块砖还没有拉走,我告诉他以后不让他再进杨毛儿的砖了,他开始时显得很为难,但是后来还是答应了。”大川的眼神里隐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狡诈。
“看着潘二,别让他两头讨好。”
“我安排人放把火,把杨毛儿的砖厂烧个精光就得了,也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大川说话时狠叨叨地。
“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是必须的,要不他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但是杨毛儿可不是给点颜色就能被吓倒的人,咱们还得讲究点手段,不能和他硬拼。”
“一提到杨毛儿,你们好像都惧他三分,就好像他会点儿啥似的。当年要不是我叔手软,他早就成了孤魂野鬼,还能有他今天?”大川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用眼神瞟着小涛。
“现在的杨毛儿可不是当年的杨毛儿了,咱们没有必要和他结怨,他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跟咱们耍心眼儿,咱们让他心里有个数就得了。没有我家老爷子,也没有他杨毛儿的今天,他现在有点忘恩负义。杨毛儿不是说他手里有一年的生产合同吗?我要让他的砖厂不出两个月就停产,让他的砖都卖不出去,让他亲自来找我。”小涛眯缝着眼睛,得意地晃着脑袋,就像一个设计师,在享受着他辉煌的设计成果。
“嗯,你这招够狠!”大川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杨毛儿没有料到,小涛能这般苦心孤诣地来对付他。现在的杨毛儿完全沉浸在小芳的无尽温柔之中,砖厂方面完全交给了郝瘸子,连想都不去想。小涛也没有料到,正是他的这种报复手段,擦枪走火,再次掀起了杨树镇的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