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妁慈惊呼一声,长长输了口气。截断了宴越之痛彻心扉的话语。
宴越之咯咯涕笑,哀怨难舍。狠狠一咬牙:“不该低声下气的留你,让你饱受离别~之~苦。“
“够了!“妁慈低泣,只觉得胸前一阵闷猝,五脏六腑错位般绞疼,万分窒息。吃力的回应:”我心意已决。“妁慈轻轻焮开锦被,双腿从床榻上抬下。掩嘴轻咳几声,刹那间察觉胃里温腥液体涌入喉间。一片艳红瞬间涌出,喷落在毡毯之上。血渍如牡丹一般盛开,摇曳着灵异的红。
宴越之一惊,回过头时,见妁慈早已瘫软在床榻边,渐无知觉。宴越之忙上前搀扶,见妁慈奄奄一息之态,口中竟无半点责备的言语了。
妁慈推怂了宴越之一把,单臂攥扶着床沿,努力支撑着身子,万分无奈的敲击着榻栏,哭嚷道:“妁慈已非完璧,再无选择。你何必这般恼我?”
见妁慈这般,宴越之刚刚的气愤烟消云散,紧紧的将妁慈揽在自己的怀中:“是我不好,不该不明白你的苦楚,不该逼你,不该恼你怨你,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妁慈在宴越之的怀中抽泣着,力道渐弱,就连喘息的力气也渐失。宴越之轻捧着妁慈布满泪水的脸庞,情真意切:“让我带你离开,即便无路可走。也要试一试。否则我宴越之,一辈子也不甘心。”
“好!”妁慈点头迎合,哽咽道:“我跟你走。”
屋外的家丁丫鬟早已乱成一片,无人知晓府外的兵卒为何包围宴府,各自揣测着。宴越之搀扶着妁慈颤动的臂弯,步入大堂,吩咐着众人各自回房,无动静莫要出房门。宴越之取下巧果手中的长毛狐裘,披在了妁慈雪白寝服之上。随后握起管家手中的剑别于腰间,搀扶着妁慈,转身离去。出大堂的那一瞬,宴越之涟漪的心愈加波动。他不知道身后这群无辜的人,是否会遭牵连,更不知这一别,何时才能回来。抗旨离府,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宴越之离去的背影英姿飒爽,无人欢送也无人挽留。反而是妁慈拖着沉重的步伐,每每几步,便回首相望。这是她居住八年有余的府宅,是她与宴越之情意绵绵之所,还有那满园的冷傲寒梅,美哉!
宴越之猛然推动着宴府大门,府外等候的人怔了怔提高了警惕。迎面而来的姚妠容扫了眼宴越之泛红的眼,嘴角一扯,鄙夷之意毫无掩饰。再看妁慈素面病容,雍华狐裘之下裹着的,竟是半旧的雪白寝服。万不像一个将要进宫面圣的人应有的装束。
“请!“姚妠容焮起马车帘盖,冷冷一句。宴越之揽住妁慈纤细的腰,轻轻一托,助她上了马车。
兵卒们松了口气,懈怠了不少。只许等候着姚妠容撤兵的口令。
谁料,妁慈刚坐稳,宴越之轰然抬脚朝着马肚狠踹了一脚。马儿惊恐的抬蹄鸣叫,猛一甩车尾狂奔而去。
姚妠容惊呼一声:“追。”兵卒们蜂拥追去。
姚妠容嗖的一声拔出了手中的剑,笔直的指向宴越之。万没想到他竟用了这招。愤愤道:“小人之举,真是煞了宴将军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