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宴越之醒来之时,依然嗅着了屋里残存的血腥味,随后又被一旁熏炉里的一缕檀香覆盖。
宴越之扭头却见妁慈趴在床边憩睡着,眉间紧锁,睡梦中似乎都是肝肠寸断般的忧愁。
宴越之本想焮起毡毯替妁慈披上,不料臂膀上的疼痛,刺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妁慈惊醒,猛然抬起头,见宴越之支撑着上身,一副痛苦难耐的神情,忙问:“是哪里疼吗?要喝水吗?是饿了?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话啊!”
妁慈焦急的跺着脚,深怕自己的疏忽使得他伤势加重。见妁慈慌张的模样,宴越之咧嘴咯咯笑了起来,随后猛咳了几声。
妁慈忙轻轻的抚摸着宴越之的背,略显的埋怨:“伤这么重,还笑的这么用力。”
宴越之扫了一眼妁慈的手,瞬间呆住。原本迷蒙的双眼,渐渐澄亮了许多。蹙眉道:“你的手,快给我看看?”
妁慈浅笑摇头,示意没事。退后了几步,拉远和他的距离,将手藏在了身后。
“过来让我看看。”宴越之厉喝了一声,眼眸里折射出的倔强和冷毅,同妁慈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神情一模一样。见妁慈没有反应,宴越之奋力起身,准备下床。
妁慈忙迎了过去,伸手来扶:“快躺下。”
宴越之顺势抓住了妁慈的手腕,将其手摆在了自己的眼前。硕大的几个水泡,红肿通透,看的宴越之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男儿泪。
宴越之松开妁慈布满血泡的手,一语未言。显然情绪低落了很多。
“我真的没事,过几天泡消下了,便好了。”妁慈蹲在宴越之的腿旁,见他任是不言不语,轻轻的唤了一声:“越之!”
宴越之清淡一笑,眼眶闪烁着,整个心揪成一团,越揪越紧,越揪越疼。
妁慈看出了宴越之的心疼,心里暖暖的。将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庞,晃到了宴越之面前:“你知道吗?我一直认为昨夜那个黑衣人是宫里的,因为昨晚他执意要我的一只手。”
说到这个话题,宴越之才恢复了精神,静静的盯着妁慈。
妁慈在房里晃荡了几步,继续说道:“当年,郕王妃还是皇后之时,说是喜欢我的手才将我招入了她的宫中。此事宫中人人皆知。也只有宫中之人,才会用我的手来辨别我的身份了。”妁慈的手过于纤长,比常人的手,足足多出一个指甲长度余。
“你得罪了宫中何许人?”宴越之不解,妁慈离宫已一年,为人也是极好,是何人会置她于死地呢?
妁慈脑中忽闪出一个身影,那个丢弃她在乱箭之中策马而去的人,那个对她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留恋的人。
“太子!”妁慈喃喃一语,苦涩一笑。
宴越之似乎早有预料,毫无吃惊的道:“果真是他。你到底是怎样得罪了他,为何一直寻你的仇。”
妁慈心里早已乱了方寸,难道太子扬言寻找自己的踪影,并非愧疚,而是要赶尽杀绝,将当年得知他逃宫的人全部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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