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寿昌宫极为顺利,来不及多问,妁慈便迎面而来:“王爷。”
朱见潾见妁慈脸色苍白,心尖上一触。
“今日同巧果前往长阳宫,返途之时,在御花苑的白萼丛中,发现了朱太医的尸身。”妁慈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
朱见潾浓眉蹙起:“你今日在御花苑中,还见到了谁?”
妁慈紧攥着衣衫,努力回想着:“除了你和越……”妁慈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和宴将军以外,只见到了姚妠容一人。”
“若她知晓你瞧见了朱太医的尸身,定会嫁祸与你?”朱见潾来回在殿内顿足,心急如焚。
“我不是担心这个。”妁慈垂眸,缓缓道:“我如今的身子骨,本就无多少时日。我是担心她再对他人下手。”
朱见潾松了松脖颈边的领子:“你是说,御药房?”
妁慈点头,许久缓缓道:“没错。朱太医在皇上面前改了供词,使得万贵妃等人的计划功亏一篑。一旦得知朱太医的死,御药房的人定会惴惴不安,为防止御药房的太医再惹什么事端,姚妠容定会全部灭口,一个不留。”
“那我现在该如何帮你?”朱见潾阖目叹息,抬眼望了望妁慈焦急万分的脸,又道:“你是想让我把朱太医的死,弄的满城皆知。”
妁慈苦涩一笑,暗自庆幸自己果真没有找错人,他果真了解自己的每一丝想法。
“若皇上不在场,谁最先瞧见朱太医的尸身,谁的作案嫌疑就最大。”妁慈的手紧紧握在桌案的一角,越攥越紧:“若是皇上最先瞧见,此案定会严查。宫中耳目众多,不到夜间,姚妠容等人自然不敢处理朱太医的尸身。只要我们赶在天黑之前,引皇上到御花苑,朱太医的死一旦传出,宫中戒备愈加森严,皇上自会派人看紧御药房。”朱见潾点头赞许。
月上柳梢黄昏之时,朱见潾才匆匆离开寿昌宫。
巧果正巧迎上,屈膝行礼:“太医。宸妃娘娘身子好些了吗?”
朱见潾粗声回复:“如旧服药。莫变了方子。”
“劳烦太医。”巧果恍然大悟,深知他口中的话意,定是指一切如常计划。便匆匆进了大殿。
“娘娘,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巧果刻意放大了声响,猜测着门外一双乌溜黑眸,急迫透视和殿内。
妁慈瞧见门缝被身影挡的漆黑,淡然一笑,配合着巧果:“王爷说什么时候来?”
巧果刻意压着嗓子,在妁慈耳边道:“王爷说,亥时在寿昌宫后的御花苑见。”
妁慈故作愉悦,小心翼翼道:“千万不要传出去,晚上你不必陪本宫去。你留下来拖住宝真。”
两人话音刚落,见门缝间又通亮了起来。
妁慈和巧果对视一笑,暗喜今夜,又有一场好戏。
不过半柱香许,辅安气喘吁吁的进来。果不其然,瞧见了万宝真的身影在苑侧一闪而过。
“怎么样了?瞧见了吗?”巧果倒了杯水,塞到了辅安的手上。
辅安连连点头:“瞧见了。刚奴才去饲马房探探口风。回来之时,瞧见了万宝真急匆匆的去了。之前见到过几次饲马房姓汪的小太监,跟万宝真交往深密。”
妁慈长叹一声,叹道:“果不其然。宝真定是去传口信了。看来万贵妃已在宫中各司各局都安排了眼线。往后定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