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慈乱了方寸,心里打着鼓。凭着宴越之的固执,今日这番比试,定会出大事。
剑光流转,朱见潾完全没有料到宴越之竟动起了真格,见利剑瞄准自己的头骨和胸腔迅捷刺来,朱见潾有些慌乱。凌乱挡下了几剑,被直接焮下了马背。宴越之穷追不舍,跃马来战。每刺出的一剑,都铿锵有力,剑剑毙命。朱见潾瞧见宴越之恼火的脸,些许明白了些什么。就这个瞬间,宴越之挥出去的一剑,稳稳的刺在了朱见潾的手臂之上。
朱见潾却没有一丝痛楚的表情,淡然的瞅了一眼臂上的伤,唇角倾斜魅邪一笑。
“得罪!”宴越之收起手中的剑,举手作揖。转身而去,离开众人齐聚的此地。
“宴将军龙骧虎步雄姿英发,本王败得心服口服。”朱见潾冲着宴越之的背影呼唤了一声,接着咯咯轻笑了几声。
妁慈那原本苍白的脸,洋溢出一丝明媚笑意来。这一刻,她才察觉,朱见潾极其爱笑,他的笑意是有渲染力的。
自朱见深登基以来,众人将其与远在济南府的德庄王来做比较。德庄王年少习武,领悟力极佳,体魄健强,十五岁之时便赤手空拳斗兽狮。而朱见深却体弱多病,自然放弃了习武的技能,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两人恰恰对比鲜明。众人揣测着,只要德庄王起了异心,大明皇帝皇位之位,动摇万分。
然而今日,人人相传的习武天才德庄王,却败在了大明皇帝的部下将军宴越之手中。
“这个德庄王,果然名不虚传。”王钟英轻笑了一声。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刺绣。
柏嫱玉举起桌上的茶盅,轻轻的抿上了一口:“我看这个德庄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笑容轻浮,言语之间,没半点正经。”
“为使皇上对其放下戒备,与越之比武自愿负伤败下阵来,此等心机的男人,不谈也罢。”妁慈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心里还有些后怕。幸好宴越之也是个睿智的人,定也看透了朱见潾的用意。
柏嫱玉叹了口气:“皇上定还被蒙在鼓里。”
妁慈摇头,缓缓道:“德庄王本事有多大,皇上岂会不知。今日德庄王作秀,不过是为了给朝中大臣们看的罢了。现在宫中人人在传,德庄王不过是众人夸大其词的庸才,被宴越之几招至伤。此等庸人,对大明皇位丝毫没有威胁。”
妁慈的脸色黯沉了下来,她实在不想过多谈论关于德庄王的事宜。昨晚的事,让她对此人心存芥蒂。
天气渐渐阴冷了下来,妁慈早早命人准备了些略厚的衣衫。打算送往长阳宫,可毕竟是冷宫之所,妁慈也只敢在夜晚之时,趁宫人们熟睡之时,与巧果偷偷前去。
前往长阳宫的路上,妁慈苦思,吴妲韫被废一事,自己全程目睹。吴妲韫乃自负之人,向来不容被人轻蔑,若自己一去,或被认为是无事挑衅。想到这些,妁慈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