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妁慈低声的呼唤了一声,此刻她再无别的话语,心中的无奈和酸楚被克制的死死的,却还是没能忍住,一滴泪缓缓划落。朱见深眸中的凌厉微弱了一些,握着其肩膀的力道也减轻了不少,更加柔情的一语:“就喝一杯。”这次,在他的眼中,妁慈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丝怜悯。
“谢皇上。”妁慈接过朱见深手中的酒盏,饮下了那杯惨和着自己泪水的酒。
朱见深轻轻的将妁慈拥在了怀中,在其耳边喃喃一语:“好好对朕,朕定会好好对你。”
妁慈的侧脸紧紧的贴着朱见深结实的胸膛,她听见朱见深的心跳愈加的猛烈。可抬眸的那瞬间,见到宴越之绝望悲戚的神情,妁慈再不觉得朱见深的怀抱温暖,而是恨不得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看来皇兄对宸妃娘娘果真是宠爱有加。”朱见潾拿起金筷,随便夹起了一块鱼肉塞到了嘴里,细细一嚼,叹道:“不愧是御前佳肴,看着就垂涎欲滴,尝起来味醇爽口,可咽下去却有鱼骨哽咽在喉。一个不留神,可是会死人的。”朱见潾举起酒盅饮下了满满一盅酒来润喉,扭头望向身旁的宴越之,轻问道:“本王说的对吗?宴将军!”
宴越之向来睿智,更懂察言观色,他瞬间明白了朱见潾话外之意。他口中所谓的御前佳肴,无非是指妁慈。
“末将早听闻德庄王擅骑术和长剑,今日难得机会,不如末将陪王爷演练一番。”宴越之早已怒火攻心,只因他那一句“尝起来更是味醇爽口”。
听了宴越之的提议,妁慈一惊。朱见深似乎感受到了怀中妁慈的颤抖,环着其肩膀的手,力道瞬间大了起来。
朱见潾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便是他一如既往的笑容:“好。本王正好有这个兴致。”
宴席匆匆而散,众人移步到了乾清宫前的空场。王钟英和柏嫱玉相伴在妁慈身旁,见其满脸愁容,连安慰的话语都已苍白无力。
朱见潾和宴越之对望许久,两人“嗖”的一声拔开了手中的剑,笔直的指向了对方。朱见深静坐在龙木椅之上,注视着两人。他黑眸中如冰棱般锋芒毕露,他紧紧攥着龙椅的把手,那浮雕龙头被掌心捂得热热的。这是他毕生追求的东西,他的天下,他的女人,都神圣不可侵犯。除此之外,任由他人去争去抢。
宴越之上前了一步,余光扫到了妁慈纤瘦的身影。
宴越之步伐沉稳,稳如磐石,脸上竟有了傲气和冷漠。朱见潾未挽起的青丝飞扬,那如常的笑意,既慵懒又浮薄。着实让人捉摸不透。隐约还能看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剑鞘被两人抛的远远的,纵身跃上了马背,朝着对方飞奔了过去。宴越之挥出了手中的第一剑,朱见潾举剑反击。只见两人的剑间,火星四射,刺啦作响。
宴越之收剑,翩然跃起,笔直的站在了马背上。再次将剑狠狠的对准了朱见潾的头骨。朱见潾迟迟不肯主动出剑,竟随便乱挥了几下手中的长剑。呼喊道:“点到为止。”
宴越之极其诧异自己取胜的尤为轻松,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想到朱见潾逼迫妁慈饮酒,并轻言挑逗的一幕,宴越之手中的剑愈加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