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晚餐,大家餐毕,仍然像往常一样坐在餐厅聊天,我忽然感到有点晕眩,静一静,定定神,可仍感到这种晕眩在加剧,到了从胃里直往上反的程度。我不得不马上撤退,回自己的船舱,一路惶惶,船左一下、右一下地摆动,人也随之左甩一下,右甩一下,我不得不抓一下左边的栏杆,又抓一下右边的栏杆,好不容易到最里面的房间了,一进屋就直奔洗手间,“哇”一声,吐得涕泪齐下,中间有间隔,可没几分钟,又接续着大吐起来,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吐净,又吐绿色的苦水。这难堪的处境告诉我,开始过西风带了,我成为我们团队中第一个受难者。来时还抱怨西风带没感觉,这下西风带露狰狞了。
本来应该提前吃上晕船宁,肚脐贴上风湿膏,无奈我们放松了警惕,补救得太晚,再加上西风带一改来时的温文尔雅,代之以脾气乖戾的常态,我们就遭殃了。我躺在不停晃悠的床上,不敢睁眼,因为看到什么都会晕眩,都会恶心,就那么紧紧闭着双眼,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头仍然沉沉的,真的不想起床,室友唤我:“必须到餐厅吃点东西,已经九点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强撑着起床,很想看一眼大海,看看海浪到底有多大?西风带到底什么模样?这一看不要紧,又一阵恶心。眼中看到的西风带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白浪滔天,而是浪头被压着,海面鼓起一个个圆溜溜的肚,就像田野刚犁过的一道道深垄沟。
据说,这叫浪涌,比白头大浪还厉害。
早餐的人明显减少,到餐厅的人也都没有食欲。我在琳琅满目的食物边走了一圈,哪样东西也不想吃。可胃空着也难受,必须坚持吃东西,不然体能就更不堪一击了。于是,我强迫自己吃了一个猕猴桃、一块哈密瓜。
上午安排轮流参观破冰船驾驶室。我忍着晕眩上到最顶的8层,高大魁梧的船长热情地向我们介绍这艘船的情况,可由于晕得难受,基本没听进去什么,有人竟然忍不住吐起来,幸亏随处都备有方便袋,才不那么尴尬。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同程度地晕船了。单车王子是最乐于健身的,可两天他都没进健身房,严重的晕船将他打倒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同情他,也很想去探望他一下,可自己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就顾不了同伴了。看来,谁都干不过西风带啊!
船上的健身房、按摩浴池都关闭了。
晕的时候不能看书,不能写字,甚至连脑子想问题都会加重晕的程度,最好的办法是闭上眼睛睡觉。可我怎么会没完没了地睡呢?因为这毕竟是一次特殊的旅行,过西风带遇到“魔鬼”,我宁肯拼死挣扎一回,也不会让时光在睡梦中消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