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又往后退了三步,突然右脚下一空……“啊!”饶是颐崎楽轻功再好也没能抓住我的手,连衣襟也只是触到了半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恍若掉入无底洞的我……
风刮在我脸上生生的疼,急速的气流充入鼻腔让我喘不过气来,悬崖半空的树枝一下一下刮着我的衣服,倒是起到了缓冲作用。我及时伸手扒住了悬崖土石的一角,可是身子还是急速下落着,指甲随着我下落的体重在崖壁上划出了“兹拉”,“兹拉”的声音,指甲已经被劈裂了,血肉模糊得看不清手指原来的模样。
在下坠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脑中迅速回播了我穿越过来以后的事。我在回忆,回忆我认识的这些人中哪些是隗樱儿的人哪些又是真心待我的人,显而易见,真心待我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那也只是我自认为的“真心”是不是真的还是两说,我唯一能确定的人、能相信的人只有阿修。唉,来这儿以后混得可悲啊,看看人家阿修穿来之后多受欢迎?再看看咱,没得比啊!想着想着,脑子变得空白了,只觉得身体最后落入了温暖的、湿润的泉水中,呛了几口水,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四皇子妃被休之后便失去踪迹,没人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现在皇城内外的唯一乐趣便是在茶余饭后讨论沐璃醉的八卦。
顺天酒馆……“哎,你们听说了吗,沐家三小姐终于被四皇子休了,也亏得四皇子能忍到第二天,要是老子成亲第一天就踹了她。”“怎么说都是个美人啊,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听说那个沐璃醉被休之后就失踪了,根本没人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这事儿真够玄乎的!”
“哒、哒、哒”三跟手指轮番敲打着桌面,“没人知道是死是活……么?”一个脸上戴着半截面具的男人低声反问着,只是不知是在问谁。
“喂,别出那副死样子了,做给谁看啊?再说了,那个女人死掉和你又没什么关联,你跟个把似的往自己头上扣什么屎盆子?”左苘偁没心没肺地往嘴里塞着葡萄,还边吐着子儿边冲意志消沉的翦奕轩嚷嚷着。其实翦奕轩的消沉和沐璃醉的离开只有一半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四皇子要成亲了,他要娶的人正是前些天还甜甜地叫着自己“奕轩哥哥”的隗樱儿。
“璃醉目前为止都生死不明和我有撇不清的关系,如果当初我没有放任她嫁给四皇子这个小人,那她……”是啊,没嫁又会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给不了她承诺,也给不了她爱,更给不起她幸福,就算嫁给四皇子的不是她也可能是樱儿,那更是自己不想看到的局面,可是如今……樱儿她还是嫁了。
沐璃醉失踪了,风紫若和倚懞也没有继续赖在沐府的必要了,于是不等沐老爷子赶人他们第二天就自觉搬了出去。
“疯子,蠢女人真的死了么?”倚懞嘴里叼着一根芦苇草,含糊不清地问着身旁的风紫若。风紫若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谁知道。”然后喝了一口酒,补充道:“这事儿你得问颐崎楽。”
“老大怎么可能知道?”倚懞不以为然,只以为风紫若素来和颐崎楽不合有意针对颐崎楽。风紫若没有争辩什么,继续一口接一口地灌着酒。
“我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恨?还是……有点在乎了?”颐崎楽回到了那个世外桃源,对着小乖自言自语,眼圈儿已经红了,完全没有了前天对着沐璃醉的颐指气使,蓬乱的头发随意披在了肩膀上看起来狼狈不堪。小乖很通人性地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腿,安慰着此时看起来很潦倒的颐崎楽。现在的皇城上下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沐璃醉真的死了么?”四皇子问着随行的小厮,小厮一时被问懵了,不知主子想听什么样的答案,试探道:“这醉姑娘虽说才嫁于主子两日,但也多少能沾点儿主子的福气,这福气是主子的,主子想给了那姑娘便赠与她,主子若想收回来那她也……”说道这里小厮拖长了尾音,后面的内容不言而喻。
一人生死,牵动全国。
“喵喵啊,别吵我。”一名衣不蔽体的少女眯着眼睛,在大树下挥着手奋力赶着正在不老实地用爪子“调戏”她的某只小野猫。这派悠闲的景象和此时乱成一团的皇城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我自醒来以后的第二天,脑中只有一条信息:我叫沐欣儿,除此之外其余一无所知,但是我真的很好奇,我这身衣服和手是怎么回事?
我是在一个很怪的温泉中醒来的,当时我的手是完全溃烂的,可是打我上岸之后手突然就好了一半。而且体内有一种热在往上返,一时间仿佛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气。然后我认识了这只小野猫,我叫它“喵喵”,反正是猫,也听不出来这名字不怎么样,最起码不会奋起反抗就是了。
看到喵喵我就有一种熟悉感,觉得曾经好像也有一个猫科动物的朋友,感觉和“乖”有点关系,谁知道呢,可能我天生就是个野人,和动物比较混的来吧。
动了动手腕,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起码得先找件衣服套上,身上这件实在不是正常人能穿的,就是野人也不稀罕这种衣服啊。
“咣当”一声,一只类似于飞镖的暗器插到了我身后的树上,正好与我擦脸而过,这技术,啧啧。伸了个懒腰,我懒散地出声问道:“谁啊?”丝毫没有受到生命威胁的危机感。事实上我在心里是有兴奋的,有人给我送免费的衣服来了啊!
说时突然有源源不断的飞镖像我射来,我左躲右闪着,眼眸逐渐变为深色,身手随着飞镖速度的变化愈见敏捷。这种见不到人的攻击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那人受伤了,不想让我靠近他;其二是他就是来杀我的。从飞镖的频繁率和准确率来看他是第一种,我在心里暗暗分析着。
我边躲避着攻击边向飞镖发出的方向靠近着,总躲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要反击,反击也要反击的出其不意!喵喵在一旁害怕地直发抖,吓得拼命往树上蹿,猫爪子在树上挠持着,“喵呜、喵呜”的惨叫正好掩盖了我的脚步声,这小蠢猫终于有一次不是给我帮了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