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用过饭,水溶便叫水安召集家人到正厅碧轩堂来给黛玉行礼,也是让黛玉熟悉管家的意思。二人遂整理整理衣服到前厅去。
经过梅园,水溶笑着对黛玉说道;“这里原是一大片梅花,大概是京城最大的梅园了。母妃以前很喜欢梅花,父王就变着法儿的将各种稀有品种都弄到梅园来了。不过现在这个季节是没有花的,只剩下光溜溜的树枝子,只要穿过这片院子就到碧轩堂了,这个捷径还是我整的呢!”
边说边炫耀,水溶竟没注意到一直低垂的树枝正横在前方的必经之路,黛玉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梅园的位置布景上,因此也没发现前方的“暗器”。当水溶注意到树枝时树枝已经划破了了他的袖口,“哧”的一声把黛玉也下了一跳。见水溶袖子破了,忙回头叫人,又怕水溶受伤了,便要看看。
水溶笑道,没事,就是划破了袖子,不值什么。我回去换件衣裳就行,我叫雨桐带着你先去碧轩堂,先不必等我了。
黛玉想等一下,又怕别人说自己才来就很轻狂,便点点头有雨桐带路先行到了碧轩堂。
到了碧轩堂,便见乌压压站了一院子的下人,黛玉冲雨桐点点头,雨桐便上前一步扶着黛玉口中道:“王妃小心台阶。”
院子里的下人一听便知道新王妃来了,不过奇怪的很,并没看见王爷。大部分家人并不知道水溶与黛玉早就见过的事,心中边想这个王妃定是不讨王爷欢心。
心下奇怪,新王妃明明好看得很,如今更兼一副新妇特有的神采就是说像天上的仙女也不为过,王爷还不喜欢,难道王爷真的喜欢男人,娶个王妃回来不过是掩人耳目?越想越有可能,你想若不是不喜欢女人为什么都二十岁了却连一个通房也没有,再说自己家的这位王爷跟太医远的明太医关系匪浅,那个明太医长的比这位新王妃还要美上三分。
怪不得,怪不得,几个自以为是的兴高采烈,心下便生出几分要轻视黛玉的意思。
生出轻视之心的并不在少数,早上王妃没受茶也没见新王妃的事早就传便了整个北静王府,既然太妃都不待见这位新王妃,自己就不必巴结了。
只有水安心里最清楚新王妃在自家王爷心里的地位胜过一切,他管了北静王府快三年了,自是知道王爷与太妃在家里的管家关系,心中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众人见黛玉进了正厅坐下,忙按身份站好,然后一起跪下,齐声说道:“见过王妃!”
身边的悦怡摆了一杯狮峰龙井在旁边的茶几上,黛玉便端了来,抿了一口。方慢慢地道“都起来吧,都是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不必多礼。”
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水安心中一震:小王妃好厉害,原以为王爷只是看上王妃的才貌双绝,没想到这个新王妃如此深藏不漏。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沉默,黛玉始终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扫视众人,或是低头喝茶。身边的四个丫头也不说话,只是个坏心思。
悦怡跟过水溶,虽然时间不长,却知道这些下人并不好收复,想到水溶的手段,心里也不急。
雪雁也知道经过今早的事,下人们只怕不会轻易服黛玉,见黛玉没有任何表示,虽然不解,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紫鹃是最淡定的一个,她贴身跟着黛玉的时间最长,黛玉心中所想她也最明白,是以她是最胸有成竹的一个。
至于雨桐,便复杂得多了,她知道太妃早就有意叫水溶收了她,不过这几年下来,她心里也,明白没有什么希望,如今看着新进门的小王妃与下人之间的沉默,雨桐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
正在着当口,雪雁眼尖看到门外的水溶,忙示意黛玉,黛玉放下茶,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慢慢福下身,水溶快步走过去将黛玉扶住,抬手示意已经跪下的下人起身。
水溶当然也发现碧轩堂诡异的安静,却只是在上首坐下,端起雨桐刚端来的茶品了起来。与黛玉刚才的动作如出一辙,当然这也没逃过水安的法眼。
黛玉见水溶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依旧低头品茶不语,大厅之中更安静了。
半响,众人已经压抑的汗流浃背,就连水安也感到有些压迫,黛玉就这样不出声也有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了。
抬头看到众人不安的神情,黛玉终于缓缓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