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见悦怡拿着药膏要给黛玉上药,先一步接过来:“这里有本王就行,你去给给王妃弄点药膳,这件事在府里本王就信你,你原是王妃身边的人,却也跟在本王身边很长时间,该做些什么很清楚。”
水溶之于悦怡有救命之恩,后来又送她去明佳麒那里学了一些调理的功夫就是为了日后黛玉身边有个能在王府里游刃有余又能调汤弄水的人。
屋子里的下人都很识趣地退下,屋里只留两人独处。水溶半跪在黛玉身前,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伤口,黛玉只觉得一股温暖的热流从他的手心传到自己的膝盖,传到全身四肢百骸畅通无比,不觉诧异,刚才紫鹃已经很小心地掀开裤管的时候明明痛的全身都颤抖了。
水溶见黛玉神情并不痛苦,知道她全身已经放松了,沾了一点药膏涂在黛玉的膝盖并在几个穴位慢慢地推拿了几下。
扶着黛玉躺下,水溶轻声对黛玉说:“折腾了一个早上了,很累了,咱们睡一会儿吧。”说着和衣在黛玉身边躺下,伸手将黛玉搂在怀里,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肩窝。贴着黛玉的耳朵悄悄说道:
“不必在意母妃的事,父王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先皇不久后的驾崩无疑是雪上加霜,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母妃出萱晖堂半步。昨日咱们的婚礼她肯出席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本来也没想过她会受这杯媳妇茶的。”
半响,在水溶还以为黛玉睡着了的时候,黛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那你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水溶失笑,丫头居然问这个:“昨晚我本想跟你说的啊,谁知你说困得很,叫我不要打扰你睡觉,所以就作罢了。”
昨晚还不是怕你再来闹我?黛玉边想脸却渐渐红了,心下一愣,忙告诉自己“非礼勿思”,许是水溶刚才的推拿起了作用,黛玉知觉眼皮打架,渐渐沉睡过去。
水溶见黛玉睡着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吩咐门口的小丫头把水安叫到书房。
水安原也不是北静王府家生子,他是老王爷当年在难民堆里捡回来的,因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老王爷便做主给他赐名“水安”。既是保佑水家平安,也希望水安从此不必在做一个难民意思。因此水安与府中其他的下人不同,他原是老王爷给水溶的,便只听命于水溶一个人。
敲了门得到了水溶的许可后,水安进入书房,今早的事情已经阖府尽知了,想来水溶找他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他当然知道这个新来的小王妃在自己家王爷心中是个什么分量,是以当水溶告诉他下午召集阖府下人给新王妃请安的时候水安就知道王爷要出手了。自去准备不提。
可是下午的事却让水安清楚地知道不管自己跟在水溶身边多长时间,水溶的心思都不是自己能猜得到的。
黛玉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见水溶不在,便叫紫鹃服侍自己换了衣裳,重新梳了个新月髻,只插了一对新式的翡翠玛瑙石榴簪。
转眼水溶就进来了,见黛玉梳洗完毕就叫人准备摆饭。黛玉并不理水溶,只叫雪雁将一碗冰糖燕窝红枣百花茶端了过来。
“王爷若是饿了就先用饭吧,妾身先去萱晖堂。”也不理水溶,黛玉命雪雁端着茶跟着去了萱晖堂。
水溶见状,也不拦着,也不跟去,只叫雨桐去厨房吩咐多加一碗莲子羹。
不到两盏茶的时间,黛玉便带着雪雁回来了。见雪雁手中并没有端着茶,水溶心下一笑,这个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见水溶还没摆饭,黛玉便道:“王爷怎么还没摆饭,难道王爷竟是不饿的?王爷不饿,妾身可是饿坏了。”
水溶边笑:“王妃不在,为夫一个人吃有什么趣儿,等着王妃呢。”
黛玉心中一热,口中却说道:“这话说的好没意思,难不成王爷没人陪就不吃饭了,那之前吃的都是些什么,西北风?”
难得黛玉跟自己开玩笑,想是心情不错,看来那杯茶还是有用的。水溶乐的顺杆往上爬:“近五年为夫确实没少喝西北风,每日只想着王妃什么时候才能嫁到王府。”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叫黛玉顿时开心不起来了,这几年他一定过的很辛苦吧,父亲去世,母亲出世,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确是不小的考验。
想到这里,黛玉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王爷若是觉得说话就能说饱肚子,就把饭省给妾身吧,妾身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