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直住在前院的“萱晖堂”,她原是先帝的亲妹,正经儿的皇家大长公主。
自嫁入北静王府以来,与老北静王鹣鲽情深,八年前老王爷去世,太妃坚持自己将水溶养大,又把老王爷的几房姬妾都打发到乡下的庄子上,保证她们的生活无忧。
自水溶年过十五。太妃渐渐将王府的事都交给水溶打理,潜心礼佛直至先帝驾崩。
太妃自小便与先皇兄妹情深,先皇的离去,是继老王爷去世后对太妃最大的打击,自此,太妃便从未跨出萱晖堂静室一步,每日不是打坐念经,便是诚心求佛。就连想要给水溶纳妾都只是命自己身边去跟水溶说。
只是太妃一切事物都叫水溶自己拿主意并不曾逼着他在哦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样一来就确定了水溶在王府无懈可击的地位。
太妃的深居礼佛在朝堂上并不是什么秘密,是以玉潜夜在下次婚的圣旨的时候只派人去跟太妃说了一声,并没有要太妃出来领旨谢恩。
水溶携着黛玉到萱晖堂的时候,院子里寂静无声,只几个小丫头轻轻地修剪着院子里的迎春花。见到水溶来了,几个丫头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向水溶和黛玉请安问好。屋子里的人大概听到外面的想动,出来了一个大丫头打扮的姑娘,见是水溶与黛玉,忙笑着福了福,说道:“给王爷王妃请安,恭喜王爷王妃。”
这个姑娘原是太妃身边第一得意的人,名叫落梧,最是进退得宜温顺平和,从不摆架子,却懂得恩威并施,北静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可以处理的干净利落。
水溶上前笑道:“本王待新王妃先谢过姑娘了,今日特带新媳妇给母妃请安的。”
落梧点了点头:“王爷且略等一等,容奴婢跟太妃禀报一声。”说罢,转身进了萱晖堂并关上了门。
水溶知道太妃平时喜静不喜欢被打扰,因此没经允许是可以打扰她静修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门又一次打开了,这次出来的不光是落梧还有太妃身边的大管事关嬷嬷。黛玉原是见过关嬷嬷的,行五礼的时候就是关嬷嬷带人去的。后来关嬷嬷又与宫里派去的嬷嬷一起教过黛玉三天规矩礼仪。
水溶见黛玉略松了口气,不觉地抓紧了她的手,小丫头很紧张呢!
“见过王爷王妃,给王爷王妃道喜了!太妃娘娘说了,她早已是褴外之人,昨日参加婚礼已是极限了。若论孝顺原也不再这些虚礼上,以后王妃要多劝着王爷一些才好。太妃还说,昨日定然将王爷王妃累坏了,今日好好休息吧,若是累了,管家之事明日再提也使得。”
关嬷嬷说一句,水溶与黛玉就应声答是。代她说完,水溶道:“既然母妃要静修,儿子媳妇就不打扰了。”说罢,便要拉着黛玉转身出去。
黛玉拉住水溶的袖子说道:“王爷且慢,虽然母妃需要清修,但毕竟礼不可废,这样吧,咱们就对着萱晖堂叩三个头,也算是妾身这个做儿媳的一点孝心了。”
水溶原本就不知道太妃今日会不会喝这杯媳妇茶,昨晚原想跟黛玉说一声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谁知黛玉实在是累坏了,便没听。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水溶见太妃不肯亲自受这杯茶,心中不免有些埋怨太妃当着众人的面给黛玉下马威,以后叫黛玉如何管这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不免有些赌气,却也存了让黛玉自己解决问题的心思。如今见黛玉给了自己台阶下,便笑道:“王妃说的是,为夫疏忽了,既然如此,咱们便在门外给母妃请安磕头吧!”
二人果然在萱晖堂门前跪下。这一下实在来的太突然,下人们早已愣住了,没见过新婚夫妇在第二日在门外给婆婆请安的,便忘了拿跪垫,二人就跪在硬梆梆冷冰冰的台阶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跟来的丫头们早就上前将二人扶起。紫鹃心疼的不得了,自己家主子便是在贾府过的再不如意也是娇生惯养,何尝受过这么大的罪,腿上定是肿了。
众人将水溶与黛玉扶回自己的玉兰馆,紫鹃忙将待遇的裙子揭开,把裤子撸到膝盖以上,果然黛玉的膝盖已经青肿,原本白嫩细致的美腿上多出两块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肿块,煞是可怖。
紫鹃忍不住轻呼一声,水溶一听忙跑来,见到黛玉腿上的肿块,顿时沉下脸,寒声道:“来人,把明太医请来,要快!”
黛玉一听,忙拦住:“并不是什么大事,王爷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到让别人说妾身轻狂,不过有一点青肿,上一点药揉揉就好了,不碍事,叫悦怡拿药来就行了。”
水溶心中一痛,玉儿,对不起,新婚第二日就叫你受委屈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以后都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