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走吗?”忆雪看了看垂首站在蒙面女子身后的中年丫鬟,冷声问道。
“她本来就知道一切。”蒙面女子转动轮椅,端起粥碗,来到忆雪跟前,“你是坐在这里喝粥吗?”
“不,我坐到那里。”忆雪指了指隔壁房间的饭桌,径直走了过去,中年丫鬟欲接过蒙面女子手中的粥碗,却被拒绝了,中年丫鬟推着蒙面女子来到隔壁饭桌前,蒙面女子勺了一勺粥,递到忆雪唇边,“来,第二口。”
忆雪张嘴吞了下去,“第二个问题,我是不是已经错过了和小梅的婚礼?”
“是。”蒙面女子答着,第三口粥递到忆雪唇边,忆雪迅速吞了下去,也不咀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楼小梅,楼大将军,是你我共同的仇人!”蒙面女子冰冷的声音有了一丝恨意,那绝美的眼神中,孤独的味道浓的化不开似的……
“你想骗我吗?”忆雪震惊在地,愤怒地想要骂一句这个蒙面女人,可理智与直觉告诉她,这个蒙面女人似乎不像在撒谎,她不敢置信的反问一句,却终于垂下了头,冷冷地接着问道:“理由!”
蒙面女子勺了第四口粥递到忆雪唇边,忆雪僵硬地吞了下去,静待答音。
“他在战场上,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你的父亲,我的丈夫……”蒙面女子最后一句话有些虚无,有些飘渺,似真似幻,听不大真切,忆雪蓦然抬头,盯着蒙面女子迷蒙的双眼,冷笑道:“这样好笑的笑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蒙面女子没有说话,看了身后的中年丫鬟一眼,“啊奴。”
名唤啊奴的丫鬟迅速走了出去,拿了只瓷碗进来,还有一只锋利的匕首。
忆雪盯着那把匕首和干干净净的碗,心中咯噔一下,抢先道:“如果真要我相信你滴血验亲的方法,就先让我检验过这碗和匕首才行!”
蒙面女子看了中年丫鬟一眼,中年丫鬟将碗和匕首捧到忆雪跟前,忆雪拿着碗来到屋外,用湖里的水使劲洗了洗干干净净的碗和匕首,还拿泥沙擦了几擦,这才拿着湿漉漉的碗回到竹屋内,自己动手割了食指,挤出一滴血来,滴进碗中。
忆雪将碗和匕首递给蒙面女子,蒙面女子接了过来,刀在指腹上一划,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进碗里,缓缓蠕动着,迅速与忆雪的那滴血流到一起。
忆雪瞪大眼睛,盯着那两滴流到一起的学,屏气凝神,眼睛眨也不眨。
蒙面女子却没看碗,只是盯着忆雪越来越惊愕的神情,绝美的双眸,熠熠生辉。
两滴血完整地融合到一起,忆雪心中咯噔一下,颓然地望着蒙面女子,“你,你是我的亲娘?”
“还不肯相信吗?雪儿。”蒙面女子语气缓和下来,转着轮椅来到忆雪跟前,示意忆雪坐下。
“如果还想知道其他的问题,就坐下来,乖乖让娘亲喂粥给你喝。”
忆雪怔怔地坐了下来,盯着蒙面女子戴着面纱的脸,半晌,语气平静地说:“继续喂粥吧,我还有很多疑问,需要你这个便宜娘亲来解答。”
第五口粥喂进忆雪唇边,忆雪张嘴吞了下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楼兰王的王后,你的母后。”
忆雪迅速张开嘴,蒙面女子将第六口粥喂了进去,“既然你是楼兰人,为什么我会在西汉长大?”
“我与你父皇本来是很恩爱的,一次吵架,我负气之下离家出走,被人掳到了西汉,卖给了一个樵夫做老婆,那时我怀着你,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生下你之后,带着你逃跑,被一对好心的夫妻所救,我也就在那对夫妻的帮助下,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里住了下来,好景不长,我一次去集市被替皇上选秀的大太监看到了,他二话不说,要抓我进宫,我说自己已有夫君,他却说,凭我的容貌,就是有夫君,西汉的皇帝也不会在意。就这样,我被抓进了宫,而你,也被那对夫妻收养。”
“难怪我并不是母亲所生。”忆雪心中默默想着献王府孩子被掉包一事,连忙问道:“我并非献王真正的女儿,请问,与我掉包的献王子嗣,现在在哪里?”
蒙面女子递过来第七口粥,忆雪迅速吃了进去,却慢慢咀嚼起来。
“就是我们的仇人,你的爱人,楼小梅,楼大将军。”
“你让我如何信你?”忆雪大惊失色。
“来,喝粥。”蒙面女子又递过来一勺粥,忆雪迅速吞了下去。
“你与楼小梅应该早有肌肤之亲了吧?”,蒙面女子冷笑一声,接着道:“他的拇指是不是有一截伤口?”
忆雪诧异地点点头。
“那是她生母在丢弃他的时候,亲手用剪子剪下来的一个断口,他本来长了两根拇指。”蒙面女子顿了顿,继续道:“他的脖子上是不是挂有一个小孩子戴的银镯,银镯上的花纹是无言花?”
忆雪震惊地点头。
“那是她生母在抛弃他的时候,亲手戴在他脚踝上的,长大后,他才戴在脖子上。”
忆雪仍是不愿相信,强自镇静道:“就这些,似乎说服力不够吧?”
“你若是依然不肯相信,以后有机会,可以亲自取他一滴血,与献王府那两个庶女庶子验验血就知道了。”蒙面女子语气中带着丝不屑。
又一口粥喂到忆雪唇边,忆雪张嘴吞了下去,“我的父亲,你的丈夫,是怎么被害的?”
“哐当!”一声,蒙面女子将手中的粥碗砸到地上,粥水溅了一地,破碎的瓷片四处乱飞,将忆雪的脸割出一道口子来,也将蒙面女子的额头,划出一道极长的伤口来。
“王后!”中年丫鬟惊呼一声,连忙拿来止血的药粉,细心地撒在蒙面女子不断流出猩红色血液的伤口上,伤口的血瞬间止住了,可那红白相间的长长一条疤痕,看起来,狰狞恐怖。忆雪不自觉扭过了头。
“怎么?你的母亲划出一道口子,你就害怕了?”蒙面女子用嘲讽的语气嗤笑着,忆雪飞快转过头,直视蒙面女子那条长长的伤疤,静静说:“我只是不愿看见你这样自残而已。”
“你?”“自残?”蒙面女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本后是楼兰最尊贵的女人,为何要自残?本后家仇未报,何以要自残?刘忆雪,你也太低估本后了!”
“是吗?那就是忆雪愚昧了。”忆雪轻笑起来,蓦然,笑容一凝,眼神中蕴藏了能毁灭一切的恨意和怒意,冷声道:“那晚,我被人掳到一座温泉边****,那两个男人是谁?”
“还以为那次的羞辱不够激起你的恨意呢……如今看来,汈墨确实不负本后所望!”蒙面女子向屋外柔声唤了一句,“汈墨,你未来的夫人想要见你呢,为何不进来一见呢。”
屋外走进来一名身着墨色袍服的年轻男子,可虽说穿着男子的衣服,模样却秀美无比,单以外貌来论,雌雄难辨。
男子里里外外似乎穿了好几层衣服,可衣料异常的薄,而且飘逸,紧贴在男子完美的身材上,既性感又优雅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