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梅。”忆雪笑着,“可是,如果此事由受害者出面,再加上镇国大将军在旁监督,你说,效果会不会事半功倍?”
“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我不打算……泄露出去……”楼小梅皱着眉头看着忆雪。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能瞒下来,保不准日后就成了别人的把柄。”忆雪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我们去献王府,只查下毒一事,就算泄露出去,又有何妨?”
楼小梅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抱歉!雪儿!”
忆雪凄惨地笑了起来,双手覆上楼小梅俊美的双眼,“小梅,我们从相知相思到相伴相爱,如今,竟要相欠了吗?”
楼小梅身子一震,蓦地抓紧忆雪双手,“相信我,断然不会!”
忆雪反握住楼小梅的手,轻轻摩挲着,“我自然是信你的。一直都是信你的。”
云嬷嬷听着忆雪和楼小梅的对话,有些微诧异,有些微担忧,虽然忆雪的性情一夜之间好似变了些,可她只说被献王府的人下了迷药,没什么事,自己也就没有追问,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云嬷嬷垂下眼睫,没有出声。
将云嬷嬷送回房歇息,忆雪得知楼小梅一夜未眠,坚持让楼小梅躺下休息,自己守在旁边侍候,直到楼小梅下午醒来,用过忆雪炖的参汤,与忆雪一起进了午膳,两人才共乘一匹马,带上几队侍卫,向献王府驰去。
到了献王府,楼小梅扶忆雪下马,喝令道:“给我将献王府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将军!”
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很快将献王府大门,后门,偏门,乃至院墙外围,都给围了起来,献王府的家丁见状,耻高气扬地骂道:“一群没长脸的贱奴才,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这里可是献王府,容得了你们放肆吗!”
楼小梅脸一冷,一鞭抽过去,将家丁旁边的门板抽出一条缝来,家丁吓得呆若木鸡,身子一软,吓晕了过去。
“雪儿,我们进去吧?”楼小梅牵着忆雪的手,温柔地说。
“嗯。”忆雪笑了笑,指着晕倒在地上的家丁道:“将他抬进去藏好,不要惊动了任何人。”
“是!夫人!”两名侍卫迅速抬起家丁,跑进了府门,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忆雪笑着看向楼小梅,“是你让他们改口的吗?”
楼下梅含笑点点头,“早该改口了,进去吧。”
当忆雪和楼小梅带着一对侍卫走进献王府内院时,不少丫鬟仆人赶紧跑去向袖袖禀报,袖袖闻言大惊,深怕自己下毒的事被忆雪和楼小梅知道了,忐忑中,滚烫的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哎呀!夫人,可有伤着哪里?”袖袖新升的大丫头灵窍赶紧跑了过来,一边拿帕子替袖袖擦拭身上的茶水,一边对着门外喝道:“都死了不成?没听见屋里头有动静,还不快进来收拾收拾!”
门开了,两名怕的浑身发抖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地上的茶水和碎片,才一会功夫,就把弄脏的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恭敬地退了出去。
“灵窍啊,你说楼将军和那个丫头突然回府,是不是有事要发生啊?”袖袖拉着灵窍的衣服,眼睛盯着刚才撒的满是茶水的地面,喃喃念着。
灵窍眼睛一转,笑盈盈地蹲下身,给袖袖捶起大腿来,“夫人,您如今可是献王府的主子,那个什么楼将军和二小姐,就算有三头六臂,想动您,也得掂量掂量!”
袖袖嗔了灵窍一眼,“说什么呢?献王府的主子是王爷,就算……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也是平儿,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主!”
灵儿嘻嘻笑道:“夫人说的是!说的是!是灵儿口笨,灵儿的意思是,王爵怎么着也比将军的官位高,还有那个二小姐,就算是嫡出,如今也得喊您一声母亲!您想想,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袖袖戳了灵窍的额头一下,从发上取下一只金簪,插在灵窍发间,左右打量了一番,笑盈盈地起身,“你这丫头,就会安本夫人的心!既是这样,咱怕什么,走呗,去迎迎贵客!”
灵窍欣喜地摸了摸发上金簪,眉开眼笑地扶着袖袖起了身,体贴地道:“是!夫人,您身子金贵,让灵窍扶您过去。”
袖袖“嗯”了一声,昂着插金戴翠的脑袋,挺着引以为傲的胸部,仪态万千地起了身,将雪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手搭在灵窍手里,慢悠悠地出了屋。
忆雪和楼小梅首先来到忆雪的闺房,楼小梅带过来的侍卫将院里院外围了个遍,两人这才命王府管家将曾经在忆雪房间出门过的丫鬟全部喊了来,跪在忆雪院子里头。
忆雪命其中一个丫头进屋端两张锦凳出来,那个丫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进屋端了两张锦凳,往忆雪面前重重一放,然后含羞带怯地瞟了楼小梅一眼,将另一张锦凳恭敬地放到楼小梅跟前,音若黄莺出谷般柔婉动听,“将军,请坐。”
楼小梅嘴角浮上一缕嫌恶的笑意,却礼貌地点点头,坐了下去。
忆雪颇有深意地看了小丫头一眼,也坐了下去。
“将军,您,您口渴吗?要不,翠儿,去,去给将军斟一杯茶来?”小丫头见楼小梅俊美似天人,本就女儿心荡漾,此时又见楼小梅礼貌的举止间带着武将的霸气,不禁更是春心激荡,头脑一热,也不自称奴婢,就凑上前去,娇滴滴地套近乎了。
“谢谢,不用,你下去吧。”楼小梅不动声色地往忆雪身边靠了靠,与名叫翠儿的丫头保持正常的距离。
小丫头面带失落,福了福,退了下去,退到台阶下时,飞快地抬头看了楼小梅一眼,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去。
“翠儿,我渴了,你去斟杯茶给我喝可好?”忆雪含笑看着翠儿。
翠儿不屑地看了忆雪一眼,也不福身,去还是一脸不情愿地往屋里头走去。
经过忆雪身边时,忆雪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卫,那名侍卫本就看不惯翠儿的花痴和狗眼看人低,立即会意,盯着翠儿进了屋,待翠儿端着茶杯出来时,飞快伸腿一绊,翠儿连人带茶向台阶上扑去,眨眼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翠儿惨叫一声,抚着磕出血来的额头,怒目瞪向绊倒自己的侍卫,指着那侍卫破口大骂:“你个狗奴才,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害我摔跤,看我不告诉夫人,好好治一治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
楼小梅脸色一冷,阴冷的眼神扫向翠儿。
忆雪恬静地坐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管家见楼小梅变了脸色,连忙喝住翠儿,“住嘴!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在将军前面也敢胡言乱语吗?还不自打嘴巴三十下!以示惩戒!”
翠儿不满地看了管家一眼,又梨花带雨地向楼小梅投去楚楚动人的一瞥,一扭一扭地走到楼小梅跟前,跪了下去,可怜兮兮地哭诉道:“将军,请怜惜奴婢,为奴婢做主啊!”哭着,拿出帕子拭了下额头,将带血的娟怕有意无意地在楼小梅眼前一晃,又委委屈屈地低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