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箫贝再次潜了下去，发现楼小梅往洞里面游，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游过一条又深又窄的水道，发现前面黑漆漆的一片，触手是一级级的台阶，再也无路可进。
“将军，让箫贝去台阶上探探情况，有事我就大声喊你！”箫贝不待楼小梅阻止，已摸着台阶，一级一级地爬了上去。
浸在水里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箫贝一个不留意，差点磕在台阶上，楼小梅听见动静，连忙问道：“箫贝，发生什么事？”
箫贝稳了稳身子，笑着答道：“没什么事，是台阶上有青苔，差点滑到了，我会注意的！”
爬过几级台阶，箫贝发现上面的台阶虽然潮湿，却是在水上面，立即唤道：“将军，上面可能有密室，这台阶通到上面，上面没水！”
“你等着我，我也过去！”楼小梅吩咐一声，也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台阶。
箫贝在前，楼小梅在后，两人爬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爬到了台阶的尽头，触手，是干燥的平地。
“奇怪，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即使没有被水淹着，地面也应该是潮湿的才对，怎么这里的地面，干燥的像街上面的一样？”箫贝诧异地自言自语。楼小梅闭着眼睛嗅了下，道：“是放了龙尘珠，有吸潮的效果。”
“原来这样，将军，这里黑不见五指，为了防止敌人偷袭，要不我在前，你断后？”
“等一下。”楼小梅记得忆雪曾经送过自己一个荷包，荷包里就装着一粒不大的夜明珠，连忙拿了出来，霎时，四周的景物虽不算清晰，却也模糊可见。
“咦……”箫贝诧异地呼了声，朝挂了好些书画的石壁走去，“将军，这些竟然都是早已失传的名家名作！”
“不就是些破画，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跟上！”楼小梅怒喝一声走远，箫贝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走到石壁深处，前方隐隐有灯光闪现，楼小梅悄悄抽出腰间佩剑，蓄势前移。箫贝也悄悄抽出腰间包间，一边前进，一边注意身后的动静。
走到灯火通明处，两人才发现这里竟是一间小小的书房，石壁周围摆放着三列竹木书架，架上摆满了或新或泛黄的书册，书房中央，有一张竹木书桌，没有椅子，桌上有笔墨纸砚，摆放整齐，石砚下压着一张纸，纸上墨迹未干，在烛火的照射下，折射出幽冷的寒光。
楼小梅走近书桌，拿起了纸，恰在此时，石壁三面的竹木书架缝隙，凌射出无数根闪动着幽蓝幽蓝光芒的银针，楼小梅凤眼一凝，手中佩剑刹那出鞘，“啪啪啪！”银针悉数被荡落地上，触地的刹那，挥发出一阵青烟，袅袅无声。
“将军！你还好吗？”箫贝震惊中回神，急忙冲到楼小梅身边，手搭剑柄，凝眸以待。
“我没事！”楼小梅嫌恶地将手中纸张扔给箫贝，冷喝道：“念！”
“是！”箫贝接过纸张，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冷了下来，抬眼看了看楼小梅，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能活着看到我的手迹，看来你还没有沉溺在脂粉堆里爬不起来。很荣幸地通知你，你总算还有与我家主人博弈的本钱。后会有期……你的宿敌……留。”
“啪！”箫贝刚一念完，楼小梅一脚踢在竹木书架上，竹木书架轰然倒地，架子上的书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派人给我把这里烧了！”
楼小梅暴喝一声，一脚将竹木书桌踢成碎片，怒气冲冲地朝来路走去。
箫贝看了看一片狼藉的书房，摇头道：“可惜了……”，飞快地追了出去。
两人游上了岸，楼小梅扫了一眼岸上的士兵，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派人给我看住这里，一旦发现可疑人，立刻给我抓起来！”
“是！将军！”训练有素的应答，箫贝看了看楼小梅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将军，你看，要不把那石壁上的画取下来，有功的，论功行赏，可好？”
“按你的意思去办！”楼小梅冷冷地扫了一眼箫贝，大踏步离去。
“是！属下绝对完成任务！”箫贝对楼小梅背影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乐呵呵地笑开了。
楼小梅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次日卯时，天方露出鱼肚白，万物朦胧可视。
在这样朦胧的晨辉中，楼小梅看见了站在将军府大门前的忆雪，她一袭白狐裘，手上戴着厚厚的白狐手套，脚上似乎也穿了一双冬日的棉靴，极厚的那种。她那样安静地站在门廊下，专注地前视，恬静地仿若根本就没有存在。
冬日里的风，总是寒冽的，楼小梅忽然那样不习惯起站在寒风中琉璃一般的人儿来，他加快了脚步，微笑着向忆雪走去。
忆雪看见楼小梅了，绝美的脸绽出一丝柔软的笑意，她上前几步，将身上的狐裘解了下来，披在楼小梅肩上，“若是冻着了身子，雪儿一生为憾。”
楼小梅微微一震，默默注视着恬静中含着柔美婉约的忆雪，目光沉痛中含着疼惜。他拉过忆雪，把狐裘拉开来，裹住了自己和她，低沉含情的话语响在忆雪耳边：“如果楼小梅连雪儿的笑容都护持不了，那，楼小梅这一生，都不会再快活！”
忆雪淡淡地笑了起来，“我们本是同林鸟，为了你，我总是会微笑的，在你面前，雪儿总是会微笑的……”
“说好的，不许反悔……”楼小梅憔悴的神色莫名鲜活起来，那样雄姿勃发，俊美逼人！
“嗯……”忆雪绵长柔软的哼声自鼻腔溢出，她将头埋进楼小梅怀里，闭上了眼睛。
楼小梅愉悦地笑了，再没说话。
她也没再说话。
“雪儿，大冷天的，怎么……”云嬷嬷转着轮椅出现在前院，要出口的话因为看见一对紧紧相拥的璧人，而硬生生吞了回去，老脸焕发出满足和慈爱的光彩，静静注视着大门外的楼小梅和忆雪。
忆雪回头朝云嬷嬷笑了一下，楼小梅微笑着抱起忆雪，进了前院，“云嬷嬷，怎么自己推轮椅，以后不要自己动了，让丫鬟们推就行。”楼小梅经过云嬷嬷身边时，关切地嘱咐。
“谢将军！老奴我自己推惯了，累了就歇着，也不是什么重活。”
云嬷嬷说话时看了一眼忆雪，笑了起来，忆雪挣扎着下到地上来，一边推着云嬷嬷的轮椅，一边扭头对楼小梅说：“小梅，我想回献王府一趟……”
楼小梅点头道：“雪儿可是想调查下毒一事？”
“我还想带一些身手好的侍卫。”忆雪转过头去，面色平静，语调仍是柔柔的。
“此事我本想今日亲自去一趟献王府查探的，既然雪儿也想回去，那便一起去吧。”楼小梅搭上云嬷嬷的轮椅，与忆雪一同推了起来。
“谢谢你！小梅。”忆雪停了下来，看向楼小梅，“到了献王府，可否让雪儿自己来查？”
楼小梅静静注视着忆雪，握起她的手，“雪儿，虽然我只是将军，论官阶，比不上王爵，可一事归一事，这样下毒的违纪之事，我就算得罪了献王府众人，也不打紧的！”
